看:"李东垣先生说,脾胃是后天之本,像家里的粮仓,得靠阳气腐熟食物,靠阴液运化精微。秀兰这是忙得太过,脾里的阴液跟不上,就像磨坊的水轮没了水,磨不动粮食;胃里的阳气也耗光了,好比灶膛的火快灭了,煮不熟饭菜。阴阳两虚,粮仓里的东西堆着运不出去,清的浊的搅在一块儿,气血在里头打架,可不就疼得厉害?"
林秀兰这时缓过些劲,哑着嗓子问:"岐大夫,那之前的大夫给我用理气的药,咋不管用?"
"理气的药像扇子,能扇散堵着的气,"岐大夫打了个比方,"可你这不是气堵,是气虚得兜不住。就像破了的气球,越扇气漏得越快,这不就更虚了?"
"那清胃火的药呢?"老张追问。
"清火药是冰块,能灭实火,"岐大夫指了指诊桌旁的暖炉,炉上炖着的陈皮水正冒热气,"可你家秀兰胃里的火是虚火,是阳气太虚,浮在上面晃悠。用冰块一浇,本来就弱的胃阳更给冻住了,那粮仓里的东西不就更运不动了?"
他顿了顿,看向林秀兰:"民间常说'痛无补法',那是说邪气正盛的时候,好比家里进了贼,得先把贼赶出去,不能先忙着添家具。可秀兰这情况,是家里的梁柱快塌了,贼早就没地方藏——你看她疼的时候,按一按能好点,这是虚痛的样子;脉看着大,按到底却空落落的,也是虚症的脉。这时候再不补,粮仓就要塌了。"
老张听得连连点头:"那...那该咋补?"
"用六君子汤打底,"岐大夫拿起笔,在处方笺上写下药名,"人参补她耗掉的中气,就像给漏风的屋子加根梁;白术和茯苓,一个能健脾燥湿,一个能渗湿健脾,好比给粮仓扫扫潮气;甘草是国老,能调和诸药,就像家里的粘合剂;再加陈皮理气,不让补药滞着;半夏降逆,把往上冲的浊气往下引。"
他又添了两味药:"再加上香附和砂仁。香附能疏肝气,秀兰又忙又疼,心里肯定憋着火,得顺顺;砂仁是温胃的,像给灶膛添点火星,让胃阳慢慢燃起来。这方子补而不滞,温而不燥,正好能帮她把脾胃的阴阳补回来。"
说着,他打开药柜,取出切片的人参,指着给林秀兰看:"这人参是吉林的野山参,《神农本草经》里说它'主补五脏,安精神,定魂魄',能把她亏空的元气补回来。"又拿起一块白术,"这白术是浙白术,炒过的,《本草纲目》说它'健脾益气,燥湿利水',正好治她脾阴不足、运化无力的毛病。"
老张看着岐大夫一样样抓药,当归的甜香、半夏的辛味、砂仁的温气混在一起,倒让他心里踏实了不少。
"这药得怎么吃?"林秀兰问。
"先拿三剂,"岐大夫把药包好,写上嘱咐,"每天一剂,用砂锅泡半个钟头,加三碗水煎成一碗,温温的喝,早饭前、晚饭后各一次。喝药这几天,超市的活儿让老张多担着点,你就在家躺着,喝小米粥养着,别沾生冷油腻。"
他又想了想,补充道:"《黄帝内经》说'饮食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你这病根子在'妄作劳'上,药能治病,可养还得靠自己。等好利索了,也得学着给自己松松弦,不然粮仓再结实,也经不住天天超负荷运转。"
老张千恩万谢地背着林秀兰走了,铜铃又叮铃响了一声。岐大夫看着他们的背影,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