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良方。”岐大夫笑了,“周老先生当时给我讲这方子,蹲在田埂上,拿根草棍在泥里画:‘你看,黄芪白术是补脾虚的,脾旺了就不生痰湿;天麻白芍是平肝风的,肝柔了风就息了;熟地是填肾精的,肾实了髓就足了;陈皮地龙是化痰瘀的,通路通了,气血才能到筋脉末梢。’”
他顿了顿,又看老陈:“您这舌胖苔腻,脉沉细,是脾虚生痰湿,肾虚髓不足,肝风夹瘀动,正好对得上这方子的路数。不过得慢慢来,先把通路清开,再补根本,急不得。”
老陈攥着的手松了松:“只要能好,多久我都等。”
头回调理,岐大夫没开多少药,就抓了陈皮、地龙、白术、茯苓四味,用纱布包了,嘱咐陈婶:“回去拿砂锅煮,水开了煎一刻钟,倒出来温着喝,一天两回。”又给了个小布袋,装着炒扁豆和山药片,“让老陈别吃红烧肉、腌菜了,就喝山药小米粥,煮的时候把这扁豆片撒进去。每天你帮他揉胳膊腿,从肩膀往手腕揉,从膝盖往脚踝揉,每处揉十分钟,别使劲。”
陈婶记下了,临出门又回头:“不用加点平肝的?”
“先清垃圾。”岐大夫送他们到门口,“他舌苔腻,腹胀,说明痰湿瘀堵得重,得先把通路扫干净,不然补的药也进不去,反倒堵得更厉害。”
这调理就像扫院子——老陈头一个月过得不轻松。陈婶按岐大夫说的,顿顿做山药小米粥,偶尔蒸个南瓜,老陈起初嘟囔“没味儿”,可吃了几天,腹胀真轻了,以前半夜腿抽得直哼哼,现在能迷糊着睡两三个钟头。更奇的是,左手抖的幅度小了,虽然还抖,但拿个勺子舀粥,洒出来的比以前少了一半。
复诊那天,老陈进门时没让陈婶扶,自己扶着门框挪进来的。他张嘴伸舌头,苔薄了些,舌下的青筋也淡了点,脸上有了点血色。
“夜里能睡四五个钟头了,”他声音亮了些,“昨天试着自己端杯子,虽说还晃,总算没把水洒身上。”
岐大夫笑着点头,又添了黄芪、党参、熟地、山萸肉:“通路清得差不多了,该补补了。黄芪党参补脾气,像给地里施肥;熟地山萸肉补肾精,像给井里蓄水。”又加了把炒麦芽,“怕补得太腻,加这个助消化,让脾能好好干活。”
这次还加了个“土法子”——让陈婶每天早上太阳刚出来时,扶老陈在院里站着,后背对着太阳晒一刻钟。“《黄帝内经》说‘背为阳’,晒后背能补阳气,阳气足了,运化痰湿也有力气。”岐大夫叮嘱,“别晒正午的太阳,太烈,伤津。”
老陈听话,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等太阳。陈婶在院里摆个小马扎,他背对着太阳站着,起初站五分钟就腿软,后来能站满一刻钟。晒完背,浑身暖洋洋的,手抖都轻些。
调理到第三个月,老陈能自己用筷子夹青菜了——虽然夹不稳,偶尔会掉在桌上,但不用陈婶喂了。走路也稳了,不用扶东西,能慢慢绕着老街走半圈。有回街坊见了,惊得直拍手:“老陈这是好利索了?”
老陈咧着嘴笑,眼角的皱纹堆起来:“还没,不过比以前强多了。”
岐大夫又调了方子,加了当归和桂枝。“现在得让气血往末梢走了。”他给老陈解释,“当归养血柔筋,桂枝温通经脉,像给气血加个小推力,让它们能走到手指、脚趾尖。”
这天调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