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风是贼,能赶;虚风是子,得养。’实风是啥?比如有人突然手脚抽搐,嘴歪眼斜,那是外来的邪风窜进了筋脉,用羌活、防风赶出去就好。可你这虚风,是筋脉自己‘饿’得发抖——肝血不够润,肾精不够养,它才颤个不停。这时候你不喂它‘饭’,反倒拿祛风药折腾它,可不就越治越重?”
正说着,门帘又动了,进来个穿夹克的中年男人,手里拎着个保温桶,进门就喊:“岐大夫,您给我爸再看看!上次那药吃了,手抖轻多了!”
来人是老郑,上个月带他爹来瞧过病。老郑他爹也是手抖,端碗吃饭能洒半碗,之前在别处拿了天麻钩藤饮,喝了仨月,抖得更厉害,连筷子都快握不住了。
“你爹呢?没一起来?”岐大夫笑着问。
“在家呢,能自己端碗喝粥了,非要我来道谢。”老郑把保温桶放在案上,“他说之前喝那天麻钩藤饮,越喝越觉得身上燥,夜里盗汗,舌头干得像砂纸。您给开了药,喝了两周,夜里不盗汗了,手抖也轻了,今早还自己梳了头呢!”
王桂枝听见,凑过来问:“大哥,你爹也是手抖?吃的啥药啊?”
“岐大夫给开的方子,都是些补的药。”老郑指着案上的药柜,“好像有熟地、山萸肉啥的,岐大夫说我爹那不是风邪,是‘肾精亏了’。”
岐大夫接过话:“老郑他爹那天来,舌头上全是裂纹,脉细得快摸不着,跟张老师一样,是髓海不足。我没给他用一味祛风药,就用熟地黄、山萸肉填肾精,白芍、当归养肝血,慢慢就缓过来了。”
他转头给张老师诊脉,指尖又按了按他的膝盖:“腿僵得厉害?是不是蹲下去就站不起来?”
张老师点头:“是!上次小孙子掉了个玩具在沙发底下,我想蹲下去捡,膝盖僵得像生了锈,费了半天劲才站起来,还差点摔了。”
“这就是筋脉没力气了。”岐大夫道,“肝主筋,肾主骨,肝血不够,筋就像晒蔫的绳子,拉不开;肾精不够,骨头就像缺了水的土坯,硬邦邦的。得先把肝血和肾精补起来,筋脉有了滋养,自然就不抖不僵了。”
王桂枝急着问:“那该用啥药?您快给开个方子吧!”
岐大夫提笔在纸上写,一边写一边说:“熟地黄用30克,这是填肾精的主力,《神农本草经》说它‘主折跌绝筋,伤中,逐血痹,填骨髓’,就像给空了的粮仓添米;山萸肉15克,补肝肾,还能固住肾精,不让它白白耗掉;白芍20克,养肝血,缓筋脉的急,《本草纲目》说它能‘治风补劳’,其实是靠养血来柔筋;当归10克,补血活血,让肝血能顺着筋脉走;再加点附子和肉桂,附子先煎,温肾阳——肾精要化成髓海,得靠肾阳像灶火似的温化,不然光补不化,就像堆在院里的米,没法煮成饭。”
他把方子递给王桂枝:“炙甘草6克,调和诸药,别让附子太燥。煎药时加三枚红枣,再切两片生姜,生姜能帮着脾胃运化,免得熟地太滋腻,堵了胃口。”
“这药得吃多久啊?”王桂枝小心翼翼地折好方子,“社区大夫说那祛风药‘见效快’,结果……”
“这病急不得。”岐大夫给张老师倒了杯温茶,“肾精不是一天亏的,你想啊,张老师教了一辈子书,劳心费神,肾精早就一点点耗了,就像水库里的水,几十年慢慢漏,哪能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