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园下棋呢,就是握棋子时还有点抖,但不耽误。”
岐大夫接过花生,笑着说:“这就好。虚风这东西,你越拿祛风药赶,它越闹;你好好补养着,把髓海填实了,它没地方闹,自个儿就歇了。”
正说着,有个年轻媳妇抱着孩子进来,孩子约莫三岁,手抖得厉害,拿玩具都拿不住。“岐大夫,您给看看我家娃。”媳妇急得眼圈红,“有人说这是‘风抽’,让我给娃吃点天麻粉,我没敢给……”
岐大夫赶紧让孩子坐下,看了看孩子的舌,又摸了摸脉,然后抬头对媳妇说:“别听旁人瞎说,这娃不是风抽,是先天肾精不足...。
那年轻媳妇姓林,抱着孩子坐在竹椅上,手还紧紧攥着孩子的小棉袄角:“岐大夫,您说这娃是先天不足?那能补回来不?我这心里直打鼓,总怕耽误了娃。”
孩子叫念念,这会儿不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药柜上的铜葫芦,小手偶尔颤一下,想抓桌角的药碾子,却因为手抖抓不住,急得哼唧了两声。
岐大夫摸了摸念念的头顶,又轻轻捏了捏他的小手——手指细瘦,指节处没什么肉,手心潮乎乎的。“别慌,娃还小,先天不足能靠后天补。”他取过个小脉枕,让念念的小手搭在上面,指尖轻轻按着,“你看这脉,细但有劲儿,说明底子没虚透,就是肾精没攒够,像刚播了种的田,缺场透雨。”
林媳妇眼圈红了:“都怪我,那时候开店贪活儿,天天后半夜才睡,有时候忙起来连饭都忘了吃。娃生下来就比别家娃轻,现在还不爱吃饭,粥都得哄着才肯咽两口。”
“跟脾胃也有关系。”岐大夫道,“《脾胃论》说‘脾胃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娃脾胃弱,吃进去的奶饭化不了气血,肾精就更难补。得先调脾胃,再补肾精,双管齐下。”
他提笔写方子,字比给张老师开的时小了些,量也轻:“熟地黄用10克,别多,娃脾胃弱,多了消化不了;山萸肉5克,枸杞5克,这俩性子柔,补精不燥;再加3克炒白术,5克茯苓,健脾祛湿,让娃能好好吃饭;甘草2克,调和一下。”
写完递过去,又嘱咐:“煎药时少放水,煎成一小碗,分三次喂,别强灌。每天早上给娃煮个蛋黄羹,别放糖,慢慢喂。你自己也得注意,别熬夜,奶水要是够,多喂喂娃,你的气血足了,奶水也养人。”
林媳妇小心把方子折好,揣进兜里:“那天麻粉真不能用?前几天有个邻居说她孙子手抖,吃天麻粉好了……”
“那得看是啥情况。”岐大夫指着窗外的梧桐树,“树叶子黄了,有的是缺水,有的是生虫。生虫的得打药,缺水的得浇水,哪能都用一个法子?邻居家孙子说不定是实风,天麻能平肝祛风;你家娃是虚,用天麻就像给旱田浇凉水,越浇越糟。”
正说着,张老师背着个布包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个竹编的小篮子,里头装着几个圆滚滚的橙子。“岐大夫,给您送橙子!”他声音亮堂,比上次来精神多了,右手稳稳地拎着篮子,一点不抖。
“这可不用客气。”岐大夫笑着接过来,“看你这气色,恢复得不错。”
“可不是嘛!”张老师坐下,自己倒了杯茶,“现在每天早上跟老伙计们在公园打太极,能连贯打完一套了。前儿还试着写了幅春联,虽然不如以前工整,但总算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