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水湿,水喝进去留着变成痰,不能上承到嘴里,就口干;不能往下排,就小便黄。这时候得把脾胃的'柴火'重新烧起来,让它自己能运化水谷,热自然就退了。"
他转身要开方子,徐明远却按住了他的手:"岐大夫,我再想想......您说的我没听过,我还是觉得是阴虚。要不我再试试加几味滋阴的?"
岐大夫叹了口气:"老徐,医书得活看。你这情况,用甘温的药才能补元气,要是再用苦寒的,怕是要出事。"
徐明远没听进去。他回家翻出《景岳全书》,看到"阴虚火动,当以滋阴为主",更觉得自己没错。上次用四物汤加黄柏、知母没见效,准是滋阴力度不够。他又找出黄芩、黄连,记得这俩是"清热燥湿"的,再加把枳实,能"破气消积",想着把"实火"往下导导,准能好。
结果当天晚上就出事了。药熬好喝下去没多久,他就觉得胸口堵得慌,像塞了团湿棉花,晚饭一口没吃进去,夜里汗出得更凶了,睡衣湿透了两层,稍微动一下就头晕眼花。
"老徐,你这是咋了?"老伴王桂英半夜醒了,摸他后背全是冷汗,吓得直哆嗦,"明天赶紧去岐仁堂,别自己瞎折腾了!"
徐明远嘴硬:"没事,可能是药劲没过去。"可第二天早上,他连下床都费劲,腿软得像踩在泥里。
他不甘心。又翻书,看到二陈汤能"化痰燥湿",想着自己痰多,肯定是痰湿重,于是又在二陈汤里加了黄芩、黄连、黄柏、知母,还加了麦冬、五味子,记得这俩能"滋阴敛汗",觉得这次准能把汗止住,把热消了。
药熬出来是深褐色的,苦得他龇牙咧嘴。喝下去不到一个时辰,他开始说胡话,一会儿喊"柜子里有火",一会儿举着胳膊在空中乱挥,说"有虫子爬"。王桂英吓得魂都没了,拽着邻居帮忙,用三轮车把他拉到了岐仁堂。
那会儿岐大夫正在晒陈皮,见徐明远被抬进来,脸色惨白,嘴唇干得起皮,眼睛发直,赶紧把他扶到里屋的床上。摸脉时,脉象细得像丝线,轻轻一按就没了;看舌苔,白腻得像铺了层霜。
"这是把脾胃元气耗得快没了。"岐大夫眉头拧得紧紧的,对王桂英说,"赶紧去抓药,人参五钱、黄芪五钱、当归三钱、白术三钱、远志一钱、茯神一钱、酸枣仁一钱、炙甘草一钱,用砂锅煎,水开后小火炖半个时辰,药汁温着给老徐灌下去。"
王桂英慌里慌张往外跑,徐明远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岐大夫,嘴里嘟囔:"我......我是不是快不行了......"
"别胡说。"岐大夫用帕子擦了擦他额头的汗,声音沉缓,"你这是三次用苦寒药,把脾胃的阳气伤透了。脾是'至阴',就像田里的土,土肥了才能长庄稼,你这土被冻得硬邦邦的,啥也长不出来,元气自然就没了。现在给你用的药,是补元气的,就像给冻硬的田松土、加肥,等土软了,元气生出来,就好了。"
药很快煎好了,黑漆漆的一碗,闻着有股人参的苦香。王桂英端着碗,岐大夫扶着徐明远的头,一点点把药汁喂进去。刚喂完没多久,徐明远就眼皮打架,没多久就打起了呼噜,睡得沉沉的。
"他多久没睡这么踏实了?"王桂英红着眼圈问。这几天徐明远要么胡言乱语,要么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也跟着熬了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