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金匮要略》的‘当归补血汤’化来的,”岐大夫解释,“附子和干姜是‘君药’,《神农本草经》说附子能‘温中,破症坚积聚’,干姜能‘温中止呕’,这两味药就像一把火,先把伊伊体内的寒气烧散;黄芪和党参补脾气,当归、熟地补血,鹿角胶是血肉有情之品,能补肾填髓,比普通药材更能补阳气、生精血;白术、茯苓祛湿,不让湿浊再耗阳气;炙甘草调和诸药,让药性更温和。”
他又叮嘱:“附子要先煎一个小时,不然有毒性;鹿角胶要用黄酒烊化,兑在药汤里喝。每天一剂,分早晚两次温服,喝完后盖被子发点汗,让阳气能透出来。饮食上多吃点生姜、羊肉、红枣,别吃生冷的,连水果都要煮热了再吃。”
高伊喝了三天药,就能自己坐起来吃饭了;喝到第七天,脸上有了点血色,体重也长了两斤;一个月后,他能跟着父亲去公园散步,说话也有了力气。王秀兰特意带了自家做的包子来谢岐大夫,笑得合不拢嘴:“岐大夫,伊伊现在能吃一碗饭了,昨天还跟我说想回学校上课呢!”
岐大夫摸了摸高伊的脉,脉象比之前有力多了,舌头也不那么肿了,只是苔还有点白:“再喝两个月药,把阳气补牢实了,就能回学校了。记住,别累着,天冷了多穿点,阳气这东西,得慢慢养。”
可谁也没料到,半个月后,高师傅两口子又带着高伊来了,这次少年比上次更虚弱,连眼睛都睁不开。王秀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岐大夫,都怪我,都怪我听了西医的话……”
原来,高伊好转后,王秀兰又去了省医院,之前给高伊治病的医生说:“现在是移植的最佳时机,再不做,以后就没机会了,中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王秀兰一听就慌了,觉得医生说得有道理,不顾高师傅反对,带着高伊去做了“干细胞移植”。结果移植后没几天,高伊就开始发烧、呕吐,身上还起了好多疹子,医生说是“排异反应”,住了十天ICU,人就成了这副模样。
岐大夫再搭高伊的脉,脉象已经散了,指尖摸不到一点力气,舌头淡得像白纸,皮肤凉得刺骨。他叹了口气,给高伊喂了点参汤,可少年喝下去就吐了出来。“阳气已经散了,”岐大夫声音有些沉,“移植的时候用了太多寒凉的药,把仅存的一点阳气都耗没了,就像快灭的火苗,又浇了一盆冰水,救不回来了。”
三天后,高伊走了。王秀兰在岐仁堂门口哭了好久,手里攥着高伊没喝完的药包,一遍遍地说:“我要是不听西医的话,伊伊现在都能上学了……”
这事没过多久,岐仁堂又来了个白血病患者,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叫林晓,在城里做会计。她听说了高伊的事,特意来找岐大夫,说自己也被西医判了“要移植”,可她不想走高伊的老路。
“岐大夫,我爸妈也想让我去做移植,可我看高伊那样,实在不敢,”林晓坐在诊凳上,虽然也瘦,但精神比高伊当初好点,“我从小就怕冷,冬天手脚冰得像冰坨,来月经的时候肚子疼得直冒冷汗,西医说我体质弱,让我多吃营养品,可吃了也没用。”
岐大夫搭了搭林晓的脉,脉沉迟无力,舌淡苔白,还有齿痕——也是阳气亏虚,但比高伊轻些,还夹杂着点脾虚湿困。“你这病,跟伊伊一样,也是阳气不足,但你年轻,阳气没耗到他那份上,还有的救,”岐大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