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躺着一个身影——竟是墨公。他的左腿被一根腐朽的树干压着,腿上渗着深褐色的汁液。丹姝急忙上前,用指尖的淡金色光晕拂过墨公的伤口,又取来溪涧的清水,混合着牡丹蕊的精华,喂他喝下。
墨公缓缓睁开眼,沙哑地说:“仙子……是山底的瘴母醒了。”
丹姝一愣:“瘴母?”
《岭表录异》中曾载,“瘴母状如浓雾,中有赤蛇盘绕,犯之者立毙”,墨公喘了口气,继续道,“此瘴母沉睡于苍梧山底千年,不知为何突然苏醒,吐出的瘴气能蚀草木、乱灵识。我昨日去山底探查,被瘴气所伤,若不是仙子相救,恐怕……”
丹姝心中一沉:“难怪牡丹谷的花草会凋零,山臊兄的性情也变得暴躁——想来是瘴气侵扰了它的灵识。”
“瘴母的阴毒极重,需以至阳之气破之,再用至阴之精中和其毒,最后以镇邪之物锁住它的灵脉,”墨公挣扎着坐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的柏木,“我这柏木是千年古木所制,能镇邪祟,可需制成‘北斗木符’,方能引气布阵。只是……至阳之气与至阴之精,该何处去寻?”
丹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那淡金色的光晕正是牡丹精元,属至阴之精:“我有牡丹精元,可至阳之气……”她忽然想起山臊,那山魈身覆赤色毛发,吼声能震退狼群,体内定有先天阳气,“山巅的山臊兄,或许能助我们。”
墨公皱起眉:“山臊性凶,又被瘴气所扰,恐难合作啊。”
“我去试试,”丹姝站起身,裙摆上的牡丹花纹泛着微光,“它虽然凶恶,却从未惊扰山民,想来心中存有善念。”
次日清晨,丹姝提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用牡丹蜜调和的野果,来到啸风岩下。岩洞口缭绕着黑色的瘴气,隐约能听到山臊暴躁的吼声。丹姝深吸一口气,轻声喊道:“山臊兄,我是牡丹谷的丹姝,特来送些吃食。”
洞内的吼声骤然停了,片刻后,一个赤色的身影窜了出来,正是山臊。它双眼赤红,獠牙外露,对着丹姝龇牙咧嘴,显然被瘴气扰得失了理智。丹姝没有后退,而是将竹篮放在地上,掀开盖子:“这是用牡丹蜜泡的野果,能缓解瘴气带来的痛苦,你尝尝。”
山臊盯着竹篮,又看了看丹姝,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它昨日被瘴气缠上,浑身燥热难忍,此刻闻到竹篮里的蜜香,有些心动。它犹豫了片刻,慢慢走过去,用爪子捏起一颗野果,塞进嘴里。野果入口清甜,带着牡丹的香气,顺着喉咙滑下,体内的燥热竟真的缓解了几分。
“山臊兄,”丹姝见它平静下来,继续道,“山底的瘴母醒了,吐出的瘴气正在伤害山中的万物,牡丹谷的牡丹快枯萎了,山腰的古木也在腐朽,若不除了瘴母,这苍梧山恐怕会变成一片死寂。”
山臊放下竹篮,眼中的赤红淡了些。它想起昨日在岩上看到的景象:南坡的牡丹谷一片枯黄,往日里叽叽喳喳的小鸟也不见了踪影,就连它常去捕食的野兔,也变得病恹恹的。它虽外形凶恶,却也要守护好这苍梧山——因为这也是它的家。
“我……能做什么?”山臊的声音带着几分生涩,这是它第一次与人这般平静地说话。
丹姝心中一喜:“墨公要做北斗木符,需你的至阳之气催动,我的牡丹精元中和瘴毒,三者合力,方能镇压瘴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