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一声:“晏相,您没开玩笑吧?田穰苴不过是个闾巷庶子,连个小官都没做过,怎么能当大将军?这要是传出去,不仅晋燕笑话咱们齐国没人,就是咱们国内的将士,也未必服他啊!”
这高氏、国氏是齐国的老牌贵族,跟田氏一直不对付,生怕田氏掌权后抢了他们的地位。晏婴心里跟明镜似的,可他这会儿顾不上这些,只对着齐景公说:“主公,当年姜太公未遇周文王时,不过是渭水之滨的一个渔翁;管仲未相齐桓公时,也不过是个囚徒。英雄不问出身,若因穰苴是庶子就弃之不用,岂不可惜?如今大敌当前,正是用人之际,望主公以齐国社稷为重,莫要拘泥于出身贵贱!”
齐景公也知道晏婴一向识人,不会胡乱推荐人。他沉吟片刻,道:“好!晏相既如此说,寡人就信你!来人,速去城郊田氏居所,召田穰苴入宫!”
再说这田穰苴,这时正在家里的菜园子里种菜呢。他三十多岁,中等身材,皮肤黝黑,双手布满老茧,看着就像个普通的农夫。他爹是田氏的旁支,早年间去世了,他跟着母亲长大,日子穷苦。可他从小就喜欢兵法,没钱买竹简,就跟私塾先生借,白天种地,晚上就着油灯抄书、研读,十几年下来,把《军政》《军志》这些古书都读透了,还自己琢磨出不少治军打仗的道理。
这会儿,宫里的内侍带着几个士兵找上门来,说景公召他入宫。田穰苴愣了一下,赶紧洗了洗手,换了身干净的粗布衣服,跟着内侍就往宫里走。
到了议事殿,田穰苴规规矩矩地行了礼。齐景公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虽然穿着粗布衣服,可眼神坚定,气度不凡,心里先有了几分好感。他问道:“田穰苴,寡人听闻你熟读兵法,如今晋燕入侵,齐国危在旦夕,你可有退敌之策?”
田穰苴躬身道:“主公,臣以为,如今齐军连败,并非兵力不足,而是军纪涣散,将帅无威,士卒无心作战。若臣能领兵,必先整肃军纪,立军威,体恤士卒,让全军上下一心,如此方能与晋燕一战!”
齐景公又问:“那你打算怎么整肃军纪?怎么让士卒一心?”
田穰苴道:“军纪者,军之根本也。赏罚分明,则士卒畏服;与卒同甘,则士卒效死。臣若为将,定当‘赏不逾时,罚不迁列’——有功者立刻奖赏,不让他们等待;有罪者当场处罚,不让他们逃避。同时,臣会与士卒同吃同住,士卒不饮水,臣不先饮;士卒不进食,臣不先食;士卒受冻,臣不独暖。如此,三军自然同心,何愁敌不破?”
这番话,说得条理清晰,掷地有声。齐景公听得连连点头。他当即站起身,走到田穰苴面前,双手扶住他的肩膀:“好!说得好!寡人今日就拜你为大将军,统领齐国全军,即刻领兵抗敌!”
田穰苴却没有立刻谢恩,反而跪地叩首:“主公,臣有一请求,望主公恩准。”
齐景公忙道:“爱卿但说无妨。”
田穰苴道:“臣出身卑微,骤然被拜为大将,国内贵族未必信服,军中将士也恐有疑虑。若主公能派一位您身边的宠臣担任监军,与臣一同前往军中,既能彰显主公的信任,也能让众人服帖。”
齐景公一想,这话有道理。他身边的宠臣不少,最得宠的就是庄贾——这庄贾是景公的小舅子,平日里跟着景公吃喝玩乐,仗着景公的势,在临淄城里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