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觉,日头已经升到了头顶——正午到了。田穰苴回到军门,看了看木表,影子正好最短,漏壶里的水也漏到了正午的刻度。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庄贾的影子。
公孙固凑过来,小声道:“将军,监军大人是不是忘了时辰了?要不咱们再等等?”
田穰苴摇了摇头,道:“军中无戏言,定好的时辰,岂能随意更改?再等一个时辰,若是还不来,按军法处置!”
再说这庄贾,昨天晚上听说自己要当监军,心里可美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没去过军营呢,觉得这是个出风头的好机会。今天一大早,他的亲戚朋友就都来给他饯行,在府里摆了好几桌酒。有人劝他:“监军大人,田将军定了正午在军门会合,您可得早点去啊,别误了时辰。”
庄贾端着酒杯,满不在乎地笑道:“嗨,急什么?田穰苴不过是个庶子,能当上将军还不是靠主公恩宠?我是主公派的监军,他还敢对我怎么样?再说了,这么多亲戚朋友来送我,我总不能扫了大家的兴吧?来,喝酒!”
就这么一杯接一杯地喝,从早上喝到了下午,庄贾喝得满脸通红,舌头都打了结,才醉醺醺地站起来,带着几个随从,慢悠悠地往军营走。
等他到军门的时候,日头都偏西了,离正午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庄贾下了车,摇摇晃晃地走到田穰苴面前,打了个酒嗝:“田……田将军,本……本监军来了,咱们……咱们这就点兵吧?”
田穰苴站在军门旁,脸色铁青,眼神像刀子一样盯着庄贾,一字一句地问:“监军大人,本将军与你约定今日正午在军门会合,为何现在才到?”
庄贾揉了揉眼睛,满不在乎地说:“哎呀,亲戚朋友都来给我饯行,我多喝了几杯,所以来晚了点,多大点事儿啊?”
“多大点事儿?”田穰苴猛地提高了声音,吓得庄贾一个激灵,酒也醒了大半。田穰苴道:“庄贾!你可知‘将受命之日则忘其家,临军约束则忘其亲,援枹鼓之急则忘其身’?如今晋燕入侵,齐国的城池被占,百姓被掳,主公在宫里寝不安席、食不甘味,你身为监军,不思报国,反而在家饮酒作乐,延误军期!你说,这是多大点事儿?”
庄贾这才有点害怕了,可他还是强撑着说:“我……我是主公的宠臣,你敢动我?”
田穰苴冷笑一声,转头对公孙固道:“公孙军正!按军法,将领延误军期,当如何处置?”
公孙固往前一步,朗声道:“回将军!期而后至者,斩!”
“好!”田穰苴大喝一声,“来人!将庄贾拿下,斩首示众!”
旁边的刀斧手一听命令,立刻冲上来,把庄贾按在地上。庄贾这才真的慌了,挣扎着喊:“田穰苴!你敢杀我?我要见主公!我要见主公!”
田穰苴道:“军法如山,岂容你放肆!”说着,他大手一挥:“斩!”
刀斧手手起刀落,“咔嚓”一声,庄贾的人头就掉在了地上。田穰苴让人把庄贾的人头挂在军门的旗杆上,对全军将士大声道:“庄贾延误军期,违反军法,这就是下场!今后若有人敢违反军纪,无论是谁,一律按军法处置,绝不姑息!”
三军将士站在贾是景公的宠臣,田穰苴连他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的?一时间,全军上下鸦雀无声,连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