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闷响,像是有人用拐杖敲击地面。
那声音离我并不远,就像正站在我的身后。
我僵在原地。
直播界面上的弹幕已经乱作一团。
礼物特效在微弱的光芒里,显得格外的刺眼。
破碎的窗户玻璃映着我在手机屏幕下格外惨白的脸。
我微微扭头,从玻璃上看到我的身后站着一个矮小的人影。
“谁在那儿?”
我大着胆子问。
没有人回答,响起的只是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
那是个穿着蓝布衫的老太太,身形佝偻,背驼得几乎要贴着地面,手中握着一根磨得亮的拐杖。
她的脸藏在阴影中,沟沟壑壑,看不清楚。
只能看到银白的贴在干瘪的头皮上,阴影里的嘴角似乎还挂着捉摸不透的笑。
“姑娘,我找不到我的房间咧。”
驼背老人的声音,就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每一个字都裹着寒气。
凛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喉咙紧,有些说不出话。
手指紧紧攥着手机,指节已经白。
“这里是康健中心,不是宿舍楼。”
我声音颤着说道。
“额嗬嗬嗬嗬。”
驼背老太太忽然出难听的笑声。
“哦,康健中心。”
她手中拐杖在地上无节奏地乱敲一通。
就像敲在我的身上一样,令我一时间心烦意乱。
她突然转身面向那个血红色的标语,喉咙里出呜呜的怪声。
像是在哭,像是在讽刺地笑。
片刻,她猛然面向我,嘴角咧到了耳根,露出黑色的牙床。
“王护士,我找不到我的宿舍了。”
她说。
我终于看清她那张脸——眼窝深深地陷了进去,两颗浑浊的白色眼球却凸出眼眶,摇摇欲坠,似乎随时会掉出眼眶。
那眼球上就像蒙着一层白膜。
里面还有蠕动的黑点。
咧到嘴角的嘴巴里,没有牙齿,黑褐色的牙床上,挂着乳白色的蛆。
在我看着她的光景,掉了几只在地上。
要不是我将手机攥得很紧,只怕已经掉在了地上。
而我牙齿打战,脸色惨白。
双脚好像灌了铅一样钉在原地。
我想跑,脚踝被什么东西缠住,下一秒,那张恐怖的脸贴着我。
“嗬嗬嗬。”
“王护士,带我回宿舍,我记不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