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一脚踢翻身边的酒囊,浓烈的酒香混着血腥味在帐中弥漫。
"
明军就算撤回六千,又能如何?我们大军压上去,踏平营州就像踩死蝼蚁!
"
他猛地拔出弯刀,在油灯下缓缓擦拭,刀刃反射的冷光映得他面容狰狞。
"
我倒要看看,那些龟缩在城墙后的汉人,能撑得住几轮冲锋!
"
五狼可萨勃勃却始终沉默,只是低头摆弄着手中的狼头护身符。
作为可萨五狼中最年轻也最狡猾的一个,他总觉得事情太过顺利。
明军突然得知消息回撤,难道真的只是巧合?但看着几位兄长眼中燃烧的战意,到嘴边的疑虑又被他咽了回去。
可萨巴图背着手走到帐外,凝视着营州方向。
夜风吹起他的披风,露出内衬上暗绣的狼图腾。
在他眼中,营州早已是囊中之物,只要拿下这座城,可萨部就能与青海和硕部连成一片,彻底撕开大明西北防线。
清醒了会儿后,他又回到牛皮大帐内,油灯跳动的火苗将五人的影子投在毡墙上,扭曲如张牙舞爪的恶狼。
可萨勃勃握紧腰间镶银狼头的弯刀,二十出头的脸庞还带着未褪的稚气,眼中却闪烁着历经沙场的狠厉。
他想起十七岁那年,自己率千骑绕道百里,生生截断满清漠南联军的后路,马蹄踏碎冰河的轰鸣仿佛还在耳畔回响,正是那场突袭,让他在可萨部族中站稳脚跟,被冠以"
五狼"
的身份。
"
大哥!
"
他猛地起身,似乎是想通了一些什么。
"
营州城内不过万余守军,我们三倍于敌!
况且城中早有内应,虽然营州军行为古怪,但是再多的算计也敌不过实力!
只要我们够快!
"
少年人特有的激昂在帐内回荡,他伸手重重拍在地图上营州的标记处,震得青铜箭镞标记微微颤动。
"
林丹汗死后,我们西迁吃了多少苦头?若不趁势拿下城池,连个据点都没有,照样会被敌人撵着走。
长思不如短快!
"
可萨阿里布满刀疤的脸阴沉如铁,他想起沙河堡之战中,明军凭借城防工事和连绵不绝的援军,将可萨骑兵的攻势化作徒劳。
"
狂傲!
"
他抓起案上的酒囊狠狠砸在地上,酒水溅湿了满地的羊皮地图。
"
沙河堡的教训还不够惨痛?明军龟缩在高墙之后,我们的骑兵优势根本无从施展!
现在营州军已有防备,强攻得死多少人!
"
。
。
。
"
哼,若总是避战,可萨何时才能真正强大?"
可萨封突然拔出匕,刀刃在油灯下泛着冷光。
"
汉人占据着河西最肥沃的土地,牛羊成群、城池林立,我们却要在大漠里啃沙子!
不抢,难道等着他们施舍?"
他将刀鞘重重砸在桌案上,震得杯盏叮当作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