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入眼?"
他的披风被山风掀起,露出腰间染血的刀鞘。
"
若不能为这些百姓报仇,我谭威便死在这瓜州城头。
"
邹峰的笑容僵在脸上,他自诩熟读兵法,此次故意拖延开城门,本想试探这新任都督的深浅,毕竟儿子邹本淳在圣恩军得宠,连崇祯都要唤一声爱卿,他这个副将自然水涨船高。
在他看来,辟州军这次捡便宜收复瓜州立了头功,自己才该是西北战局的关键人物。
可此刻望着谭威远去的背影,听着身后此起彼伏的折箭誓言,他突然觉得,自己精心设计的这场"
下马威"
,倒像是给自己撞了个软钉子,自讨没趣后只能悻悻离去。
。
。
。
邹峰摔开书房门时,青铜门环撞击声惊得小妾手中的琵琶差点落地。
他扯下染着坟土的披风甩在地上,抓起桌上的酒壶仰头猛灌,辛辣的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浸湿了胸前的蟒纹补子。
"
什么狗屁总督!
"
他将酒壶重重砸在檀木桌上,震得杯盏叮当作响。
"
不过是仗着陛下的外戚,装腔作势罢了!
"
小妾莲香怯生生地挪过来,素手搭在他肩头:
"
老爷消消气,何苦跟那粗人置气。
。
。
"
话音未落,邹峰突然反手一挥,莲香踉跄着跌坐在绣墩上。
"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他在房中来回踱步,靴跟将青砖踩得咚咚作响。
"
明日就回辟州,看他能奈我何!
"
烛火摇曳间,邹峰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
他想起自己的官途,本是谏台署遣官,却因搞砸了差事遭贬谪。
若不是儿子邹本淳在圣恩军步步高升,成了崇祯帝跟前的红人,自己哪能曲线复职?
这次救援瓜州,不过是手下几个将领确实有几分本事,再加上不敢违抗圣旨,谁承想竟一路势如破竹。
他自认劳苦功高,故意拖延开城门试探谭威,本想杀杀这新贵的威风,却不想碰了一鼻子灰。
"
老爷,您别气坏了身子。
。
。
"
莲香又凑上来,递上温热的毛巾。
邹峰抢过毛巾狠狠擦了把老脸,想起谭威在坟前折箭立誓时众人追随的模样,胸中涌起一阵无名火。
他抓起案上的狼毫,在宣纸上狂草"
耻与为伍"
四字,墨汁飞溅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
而此时的瓜州衙门内,谭威用匕割下一块战死的马肉,肉质坚韧得几乎难以咀嚼。
后院的老槐树上还残留着可萨人攻城时的箭镞,斑驳的树皮像是这座城未愈的伤口。
他望着碗中浑浊的老酒,想起马有田那句"
瓜州城已经完了"
,喉头突然紧。
"
谭都督,陛下对您寄予厚望。
"
郑峻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