版上说的都是街头巷尾的趣事,昨天的报上就写泥儿胡同那边有一个六十老妪突然被诊出喜脉,其夫怀疑是隔壁老王头的,就趁夜将其一顿好打,又将满院猪都给阉了,第二天却得知大夫诊错了脉,是胀气不是喜脉,那老王头白白被打了一顿不说,猪还被阉了,可您猜怎么着,那老王头不但不生气,还高高兴兴的将满院阉猪卖给了酒楼,欢天喜地得了五两银子,又在院里特意敬了三杯酒,感谢打他的那人,这叫什么?老王的打——不白挨!”
“哎呦!”
贾母捂着肚子一叫,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点着贾宝玉的额头,笑骂道:
“好你个猴儿!
编了这么个笑话来逗人!”
“就是就是!”
女客也是捂嘴附和,挑眉道:
“谁不知你最好编撰,准是又自个儿过来逗人家闷子!”
贾宝玉一急,拍着胸脯道:
“这绝不是我杜撰的!
还有,昨日我不也给颦儿妹妹你也送去一份吗?”
“哦?我可没看到,谁知道你是不是瞎编的!”
“绝不可能!”
贾宝玉一通赌咒誓,忽得瞥见坐在一侧的薛宝钗,眼睛一亮,忙道:
“这漫话薛家表兄也掺了一股,好姐姐,你说说,昨日的报上是不是有这档子事?”
见众人看向自己,薛宝钗淡然一笑,瞧了眼女客和贾宝玉,又看了眼贾母,这才开口解释道:
“这墨轩阁是哥哥与别人一块开的不假,但我们只占一成股,也不管具体的,写什么我却是不大清楚。”
听到这话,贾宝玉顿时萎靡下来,一股委屈猛的涌上心头,右手蠢蠢欲动,便要去摘脖子上的“劳什子玉”
。
“不过这漫话写的包罗万象,大到国家政要,小至市井秘闻,这起子事应该是有的。”
不得不说,这番话虽是有些刻意,可在放在当下却是极好的,贾宝玉当即熄了心思,依在贾母怀里,娇声道:
“老祖宗你看,这不就有了来处了!”
“好好好,有来处有来处,宝丫头,你说这什么漫话是你家与宣武伯合开的?”
贾母笑呵呵的问着,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薛宝钗心知此事藏不住,也没必要藏,便笑着回道:
“说来这事也是巧,宣武伯回京那日恰好遇见哥哥,后来喝过一次酒,赶巧宣武伯想开个书局,就寻到了哥哥。”
“是嘛?那倒是挺巧的!”
贾母双目微眯,面色和蔼,王熙凤见其语气里有些不快,心思急转,笑道:
“老太太,说起这宣武伯,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头年时候,他上门拜访过一次,也没下帖子,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就这么直不楞登的上了门。”
“有这回事?”
一个新晋伯爵上门拜访,家里三个当家爷们一起接待,贾母怎能不知道,却仍是装作不知。
“可不是呢,听琏二说,宣武伯的府邸就在隔壁祈安巷上,本想着人家是来认门拜会邻居的,着急忙慌的出门迎接,却见他骑着高头大马,穿着毛裘,站在门口活像一头熊罴,我家琏二吓了一跳,看门的两个门子更是给吓得大病一场,现在还没好哩!”
此话一出,众人俱是惊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