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诡暗器,是个实在的劲敌,比之牛旋风一流棘手的不止一星半点儿。
果然,这猪无戒也不废话,直接放出信号弹,那黑心虎见之,立即出,谁料刚走不久,另一处又是响起信号弹,黑心虎心下疑惑,但喝血心切,也不多想,向着另一处赶去,这一赶却是给了少侠些许喘息之机。”
“方先生,”
忽然,二楼传来一声呼喝,众人看去,却见是金带玉冠的少年,
“这别处为何响了信号弹?是不是那暗中之人正在襄助少侠?”
原本被打断,众人心里都有怒气,可这一问却也是大家所问,便也七嘴八舌的相问起来。
“这是砸我的挂啊!”
方先生暗里咋舌,说书最忌下边看客起哄,不过也正是考验说书人本事的时候,怎么把挂接着,还不能伤了衣食父母的面子,可是他的拿手好戏,
“不过我也得小心,来这儿的非富即贵!”
心思急转,方先生有了主意,刚要开口,却听得三楼传来一声暴喝,
“踏马的!
陈晨你个球囊的!
专门来搅局不是!”
“苦也!
怎的惹了这位爷!”
听到这声音,方先生暗里叫苦,他本不过在天桥底下卖艺,抵多到寻常的酒楼里走个场,得不了几个钱,头前墨轩阁的人找上他,说请他去星水楼登台,每日说得好不但有固定的红封,还有打赏,他思虑一番,本要推辞,可要想起墨轩阁是小太保的买卖,断不会坑他,就欣然应下。
果然,头两日登台,除了每日一两银子,还有一群出手阔绰的衣食父母,赚下来的抵上大半辈子积蓄,名头更是一时无两,眼看着就要起势,不想今日却是撞了太岁。
“若是别人还好,偏偏是他,他就是闹上一场,我也没办法,真是苦也!”
不提这边暗里叫苦,陈晨听得是老对头骂他,心下气急,瞧了眼上边,见只有一人,胆气壮了三分,扯着嗓子回道: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光明大顶薛大脑袋嘛!
不,不能叫大脑袋了,该叫净街虎,啧啧,看看这名起的,净街虎,不知道的以为你有多厉害,街上的人见你都跑,知道的,谁不晓得满京城的人挤到菜市口看你光着腚被小太保抽鞭子,叫的比老虎还厉害,这才有这么个诨号,我说薛大虫,你屁股好了?就来这儿撒野,小心你那太保哥哥又扒了你裤子,让你光着屁股拉磨——转圈儿丢人!”
这一通喊,引得满堂哄笑,薛蟠丢了大面儿是又气又恼,本要下去跟陈晨打一架,又怕真被扒裤子抽鞭子,只得探出好大个脑袋,朝着下面吼骂,陈晨也不甘示弱,扯着嗓子回骂。
说来二人的词也不甚新鲜,无非就是以各家女眷开头,上至祖宗十八代,下至身上各私处。
二人骂的正是过瘾,却是看笑了大堂角落的一个少年,这少年身形似猴,穿着半旧青袄,容貌如身材般也是像猴,独独一对眼睛却是十分灵动,对面坐着一条胖大汉子,圆脸虬髯,穿着一件洗的白的大红袄。
这胖大汉子见少年这副模样,心知他那张臭嘴又要惹事,急忙将少年拉到怀里,低声道:
“兄弟!
哥哥领你上京是看灵官将军的!
可不能再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