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娘说着,就来北炕扒拉我们了。
“啊,咋的了,娘?”
我还在梦中呢,突然,觉得耳朵叫啥咬了一下。
“咋的了,起,我不拽你的耳朵,你们谁也不知道醒?你们起来先不吃饭,先给娘拆被,今个咱得洗被去嘞。
三孩子四孩子,你俩说过的话都忘了。”
“啊,忘了,娘,没忘没忘。
哎,起,老四,四老弟,快起来。
快起来,给娘拆被。”
“就是啊,这被呀,一年才洗这么一次,你们看看,人家这屯子的人,这几天,自从这场秋雨下完,天天都有背着大包袱,拿着大板子,去北边黄泥坑大水泡子洗被的。
就咱还没去呢?”
“好,娘说的对。
咱今个也去。
来吧,娘,我起来了,你说我拆被,拆哪个被吧,你拿个被给我吧?”
“给你,我给你拿一个,来,这个被是你爹的,你去拆吧。
这被你爹盖一整年了,洗,还是去年这个时候洗的。
你就看那被头吧,盖的有多埋汰吧?”
“好,埋汰,我拆,拆了,洗吧,洗了就不埋汰了。
哎,娘,你给我找一个拆被的家伙事儿吧?是剪子,还是做鞋上鞋的针锥子。”
“给针锥子?好,我找一下,我给你找一个,挑线的家伙事儿,哎,在这呢。
给你来。”
俺娘说着就把针锥子给我扔了过来。
“接住,别扎了你。”
“啊,好的,来了,针锥子。”
我拿着针锥子就拆起被来。
我拆,四弟弟躺着还不起呢,我赶快喊:“哎,老四,快起呀。
我都拆上了,一会儿,你盖的被还得拆呢。”
“就是嘞,他要是起晚了,他那被,咱今年,就不管他了,今天去哪黄泥坑洗被,咱也不带他的份了。”
“哎,别的呀,别不带我呀?娘,我起,我起来,不带我,那多不好啊,我是你四儿子呢”
。
四弟弟说着笑着,就急忙坐起来,穿衣裳。
“来,娘,我也拆,你给我拿个被来。”
“你拆,你就拆你自己那个吧,要不你就拆你大哥那个。
这几个大被就不用你拆了,大被我这拆一个了,你三哥拆一个了,还有一个大被是你爷的,一会儿,叫你三哥拆完他拆的那个,就拆你爷爷那个被就行了。”
“哎,那我还是拆我大哥这个吧,我要拆我自己的,那显得。
多不友好啊?那样,叫大家看着我私心还多大似的。”
“哎,别说了,就抓紧拆吧,你们哥俩在这拆着,我去给你们做饭去。
等着我把饭做好了,你们拆的这被,我估计也拆差不多了。”
俺娘说着,就去做饭去了。
娘做饭去了,我和四弟弟赶快拆起来。
拆完一个,又一个,天也大亮了,我们也拆完了。
拆完了,一会儿,俺娘饭也做好了,大家就开始吃饭了。
吃完饭,俺娘去收拾拆的被,整包袱,我负责收拾吃饭桌子,刷锅刷碗,四弟弟喂猪去了。
太阳上来了,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