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红榔头市至(1 / 2)

赵福来这颗毒瘤被当众剜去,曹大林借势立下的三条铁规,如同三把无形的锁,牢牢锁住了草北屯一度浮动涣散的人心。屯子里那股乌烟瘴气的歪风邪气,仿佛被一场透雨洗刷过,虽然角落里可能还藏着些许湿漉漉的污迹,但表面上总算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与秩序。合作社的工作重新步入正轨,参园的前期准备工作,在曹大林的督促和老会计的精心调度下,有条不紊地推进着。购买参籽的钱款已经凑齐了大半,只等时机合适,便派人前往抚松地区采购。

就在这百废待兴、一切向好之际,山林自身亘古不变的节律,再次向草北屯发出了召唤。时令已过处暑,早晚的风里带上了明显的凉意,山峦的颜色开始变得富有层次,翠绿、金黄、火红交织晕染。最惹眼的,是那零星散布在林下、坡前的多年生人参,顶端那一簇簇由青转红、日益饱满膨大的聚合果——红榔头,成熟了。

“红榔头市到喽——!”

清晨,曹德海那苍老却依旧洪亮的嗓音,如同往常无数个年份一样,敲打着草北屯每一个老辈赶山人的心扉。他举着那杆锃亮的黄铜烟袋锅,站在合作社院子的石磨盘上,对着渐渐聚拢过来的社员们吆喝着:“眼睛亮的、腿脚利索的,带上家伙,跟我进山!手笨的、胆小的,留守看家,把屯子给咱守好喽!”

合作社院里顿时像开了锅的滚水,沸腾起来。男人们找出珍藏的、用鹿腿骨或硬木精心打磨的“索拨棍”,检查着上面缠绕的、浸过桐油的“快当绳”(一种专用的采参红绳),女人们则忙着缝补进山穿的厚实衣物,往鹿皮缝制的干粮囊里装炒面、咸菜疙瘩、还有能补充盐分的盐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兴奋、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的气息。红榔头市,是山里人对人参种子成熟季的俗称,也是一年中寻找野山参最好的时机,那红艳艳的参籽,就是指引采参人找到宝藏的天然路标。

然而,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的响应似乎没有那么热烈。不少年轻人站在人群外围,交头接耳,脸上带着犹豫。参园的计划刚刚起步,前景虽然美好,但毕竟遥远,而跟着合作社集体进山抬参,规矩多,辛苦,分到个人头上的收益,似乎也不如以前单干或者跟着像孙二癞子(虽然他现在不敢回来了)那样的人“闯荡”来得刺激和“实惠”。赵福来之前散播的那些关于“死守穷山沟没出息”的论调,终究还是留下了一些影响。

曹大林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没有说什么。他默默地回到自家仓房,开始仔细挑拣进山的物事。鹿骨钎子要选带有自然弯度的,更容易探入石缝土层;快当斧的刃口重新在磨石上开了刃,闪着青幽幽的冷光;甚至连用来固定帐篷的别针,他都要在一块吸铁石上蹭几下——老辈人传下的说法,钢器带了磁性,不招雷击,在山里能避邪。

最后,他郑重地取出那卷用油布包裹、边角已经磨损发黄的《参谱》,轻轻翻开。扉页上,赵把头那略显潦草却力透纸背的钢笔字依旧清晰:“七两为参,八两为宝,见宝莫贪,留种养山。”这十二个字,像烙印一样刻在曹大林的心上。他摩挲着粗糙的纸页,仿佛能感受到前辈赶山人那份对山林的敬畏与守护。

进山的仪式,比过年还要隆重。参帮的后人,请出了那面世代相传、被烟火熏得黝黑的“山神爷”牌位,摆放在院子中央的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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