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间的、轻如幻觉的吻。
是真的吗?
还是自己因为太过疲惫,做了一场过于真实的梦?
她不断地尝试说服自己,是她想多了。
小叔可能只是担心她踢被子,进来帮她盖一下。
他一向很体贴稳重,对家里的每个人都很好。
也许是她感觉错了,那根本不是吻,只是她的头发不小心蹭到了他的下巴。
可无论她怎么找理由,那种被窥视、被侵犯的悚栗感,都像附骨之疽,牢牢地盘踞在心头,让她无法呼吸。
她想起他突然的出现,想起他那身与居家氛围格格不入的笔挺衣着,想起他那句“公司有突发状况”,想起他戴上自己送的那副眼镜时,镜片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无数个被她忽略的细节,在这一刻串联起来,指向一个让她不寒而栗的可能。
不行,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无法遏制。
天色大亮,沈栀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因为一夜未眠,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眼下也泛着一圈淡淡的青色。但她顾不上这些,身体已经先于大脑行动起来。
她跳下床,手脚麻利地把散落在外的画稿和颜料塞进画筒,将换洗衣物胡乱团成一团,用力按进行李箱。
给戚婷和宴礼的礼物被她小心地放在最上层,至于那件给宴涟的“江南才子”文化衫,此刻她连多看一眼的心情都没有。
这个点,小叔应该早就去公司了。
他在电话里说过,是临时过来出差,想必工作很忙。
只要她现在走,就不会碰上他。
她可以立刻订最早一班回京市的高铁,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给他发个消息,就说家里有急事。
完美。
她为自己缜密的计划感到一丝心安,手上的动作也更快了。
十五分钟后,所有东西都被塞进了行李箱。
沈栀拉上拉链,拖着箱子,连外套都来不及穿,只想着尽快逃离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空间。
她走到玄关,换好鞋,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