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都算得上尊敬的伯母,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日复一日地,将“骆家男人都有偏执遗传病,爱上谁就是谁的劫难”这种说法,像淬了毒的蜜糖,一点点灌进他年幼的、尚未成型的世界里。
她把他父母的悲剧,扭曲成了一个恶毒的“诅咒”。
她要他相信,他的出生就是个错误,他身体里流淌的血液是肮脏的,他永远不配得到爱,也不配去爱人。
她要他亲手推开所有试图靠近他的人,让他也尝一尝,那种爱而不得、孤独终老的滋味。
“啪——”
价值不菲的手机,被狠狠砸在墙上,四分五裂。
衣帽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骆州行站在那里,身体绷成了一张拉满的弓。
他低着头,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神情。可那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毁天灭地般的阴鸷和戾气,却让整个空间的温度都仿佛骤降到了冰点。
他背负了二十年的枷锁。
他痛苦了二十年的诅咒。
他厌恶了二十年的自己。
到头来,竟然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用嫉妒和怨恨编织起来的骗局!
原来他的母亲不是不爱父亲,而是太爱了。
原来他的父亲也不是被逼疯,而是殉情。
原来他不是什么天生的疯子,他只是……一个被骗了二十年的,傻子。
“呵呵……”
一声极轻的,仿佛从胸腔最深处挤出的笑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骆州行缓缓抬起头。
他的眼眶红得吓人,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却不再是痛苦和绝望,而是一种令人心惊胆战的,平静。
一种暴风雨来临前,死一般的平静。
那头被勉强压制了二十年的野兽,在这一刻,彻底挣断了名为“自我厌恶”的枷锁。它舔舐着利爪,猩红的瞳孔里,终于倒映出了它真正的猎物。
他看着镜子里,那个依旧紧紧抓着他的手,满眼担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