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你是皇帝,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沈栀仰起脸,试图去看他的表情,却只看到他线条紧绷的下颌,“就凭我喜欢你这一点,他们就一定会满意你。我爹娘还有我哥,他们最疼我了,只要是我喜欢的,他们没有不喜欢的道理。”
她以为这番话足以让他安心。
谁知,她怀里的男人非但没有放松,身体反而愈发僵硬了。
只听他闷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带上了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和自嘲。
“我听说了。”
“你们家,要和宁尚书家结亲。就是那个叫……宁榷的。”
他把这个名字念得很轻,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我今天都听人说了,宁尚书和你父亲在说……说他和栀栀,是男才女貌,门当户对,天生一对。”
沈栀越听,表情越是古怪。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还没等她开口解释,凌叙宸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声音越来越低,那股子阴郁的戾气里,竟诡异地掺杂进了一丝浓浓的自卑。
“哪像我。”
“我就是个暴君,朝野上下谁不害怕我?我还有病,随时都会发疯……沈相他最清楚不过了,他肯定不喜欢我。他只会觉得我配不上你,恨不得你离我远远的。”
他将脸埋得更深,像一只被全世界抛弃的大型犬科动物,在她颈边低声呢喃:“他们说得对,宁榷样样都好,家世好,名声好,人也好。不像我,只会给你带来危险和束缚,只会把你关起来……”
沈栀:“……”
她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她算是听明白了,这位九五之尊,大半夜不睡觉,冒着被当成刺客的风险翻窗闯进她的闺房,又是摆脸色又是散发低气压,绕了半天,敢情是在这儿吃飞醋呢?
而且这醋吃的,酸中带涩,涩里还飘着一股子清新怡人的绿茶味儿。
看看这自我认知,多清晰!
暴君,有病,说的有理有据,让她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
沈栀一时之间竟有些哭笑不得。
心底那点残存的担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