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寻个由头夸赞一番,就听见他家陛下开了口。
那是一种看似平淡无波,实则暗藏了八百个弯的炫耀口吻。
“这是栀栀送给朕的生辰礼物。”
魏忠:“……”
老奴知道了,老奴全明白了。
他连忙低下头,脸上堆满了最真诚的赞叹:“哎哟!这可是太难得了!沈小姐这份心意,比什么山珍海味、奇珍异宝都贵重!老奴瞧着这针脚,就知道沈小姐定是熬了好些个日夜,一针一线都灌注了心血,这是真真正正地把陛下您放到心尖尖上了啊!”
这一通天花乱坠的马屁,精准地拍在了龙心之上。
凌叙宸嘴角的弧度再也压不住,一点点上扬,最后在无人看到的角落,化作一个近乎傻气的笑。
他垂眸,指腹轻轻摩挲着袖口那朵绣得最特别(丑)的栀子花。
嗯,越看越顺眼。
……
凌叙宸回到寝殿时,沈栀已经沐浴完毕。
她换上了一身宫里准备的淡粉色丝质寝衣,正背对门口,懒洋洋地蜷在窗边的软榻上。
乌黑的长发如墨瀑般披散在身后,带着未干的水汽。
一个眼生的小宫女跪坐在她身后,拿着软帕,正在为她擦拭。
窗外月华如水,透过雕花窗棂洒入,为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恬静又美好。
凌叙宸的脚步放得极轻,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那小宫女刚要起身行礼,就被他一个手势制止。
他冲着殿内所有伺候的宫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全部退下。
偌大的寝殿,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软榻后,从那不知所措的小宫女手里接过软帕。
小宫女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凌叙宸继续着方才的动作,将那柔软的布料覆上她的发丝,力道轻柔,一下,一下,吸走发间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