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可她最后看到的,只有凌叙宸小心翼翼地、珍而重之地,将沈栀半揽入怀,转身走上石阶的背影。
那一红一玄的身影,在庄严古刹的背景下,密不可分。
仿佛天生就该紧紧相依。
而她,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荒唐的笑话。
她没有被当场杀死。
凌叙宸甚至不屑于用她的血,脏了自己的手。
她只是被扔出了京城,像一件无人问津的垃圾。
那穿心的一脚,早已废了她的根骨,让她再也无法挺直腰板做人。
李家自然不可能再要她这个“冲撞圣驾”的疯妇,一纸休书断得干干净净。
或许是那所谓的女主光环还在苟延残喘,她居然就这么活了下来。
只是人,彻底疯了。
她衣衫褴褛,浑身污臭,在各个城镇间流浪。逢人便死死抓住对方的袖子,眼神浑浊地喃喃自语:
“如果……如果能让我再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选离开的……”
“暴君怎么了?疯子又怎么了?那泼天的富贵和权势,是我的……都是我的啊……”
路人只当她是可怜的疯子,避之唯恐不及。
而命运,从来不会眷顾一个愚蠢的人两次。
…………
回宫的龙辇上,凌叙宸从上车后,就一言不发。
他没有坐回自己的位置,而是紧挨着沈栀,将她牢牢圈在自己与车壁之间,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囚笼。
他握着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
沈栀也不喊疼,就那么安安静静地,任由他握着。
她偏过头,看着他紧绷到极致的下颌线,和他那双沉沉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墨色眼眸。
他还在后怕。
沈栀心底微软,空着的另一只手伸过去,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紧抿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