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常征看着周围邻居鄙夷的目光,听着老刘愤怒的喘息和警察冰冷的注视,知道今天这关不过去,他这工作都可能保不住,毕竟涉及烈士遗属待遇,性质恶劣。
他强压下怒火,咬着牙,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依依,是常叔考虑不周!你爸的钱,我们以后慢慢算!你想复读是吧?读!你想读几年就读几年?叔都支持你。”
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支持”两个字。
“老刘,你看,我这也是一时糊涂。钱的事,我一定想办法补上,依依想读书,这是好事,我绝对支持,今晚的事,都是误会。”
老刘看着关依依。
关依依知道,没有确凿的转账证据,想立刻把常征送进去很难,而且常征说的对,陆家的确是他们难以攀上的厂干部家庭。
闹到这一步,撕破脸皮,拿到复读的自由和舆论压力下的暂时安全,已经是目前最好的结果,她不能让刘叔太为难。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老刘:“谢谢您。我暂时没事了。”
老刘重重叹了口气,警告地瞪了常征一眼:“常征,今天的话,我记下了,依依以后要是再出半点差错,或者那抚恤金你赖账,我第一个不放过你,我们走。”
他示意年轻警察把两个混混拎走,而他之所以没有马上送混混回公安局,也是这个原因,为了给常家一点点震慑。
看热闹的邻居渐渐散去。
当然,守岁的人无聊,少不了议论这件事,虽然不是人人站在关依依一边,但常征夫妻平时维护的正面形象也有了裂缝。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那对龙凤胎似乎被刚才的阵仗吓到了,此刻正抱着那个破搪瓷盆,缩在墙角,用乌溜溜的眼睛怯生生又带着点怨恨地看着关依依。
林妱娣瘫坐在凳子上,捂着脸呜呜地哭:“作孽啊,大过年的,闹成这样,依依,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你让妈以后在这个家怎么活啊。”
关依依本来有点舍不得,可这话越听,她越心硬。
她回到房间,走到自己那张用木板搭在角落的小床边,慢慢坐下,手指下意识地伸进口袋,紧紧攥住了那支冰冷的旧钢笔。
指尖的触感坚硬而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