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掌着舵,感受着风帆的张力,一边适时地点头、发出恍然大悟的“哦”声,抛出关键问题:“那遇到这种‘静水窝’,撒网是直接对着撒,还是得留点提前量?鱼会不会跑”
““爹,您说那回暗流那么凶险,后来是怎么脱身的?是不是有什么绝招?””
每一个问题都恰到好处地引着父亲往下说,让王建国感觉自己毕生的经验真正被重视、被传承,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焕发出一种久违的神采。
日头渐渐升高,海面碎金跃动。王建国边教导王大海,边撒了几网,收获平平,只捞到些零散的小杂鱼和几只螃蟹。王建国看着舱底那点可怜的渔获,眉头又习惯性地拧了起来,嘟囔着:“邪门了……这潮水,这风向,按理说该有货的啊……莫非鱼群挪窝了?”他下意识地又想去摸烟袋锅,才想起出海前被刘桂兰强行没收了。
王大海心中了然。东南方的海面不知何时浮起一层细密的银泡,几只海鸟突然焦躁地盘旋,翅膀尖几乎擦着水面——这是鱼群聚集的征兆。
他不动声色,装作被船舷绊了一下,脚在船板上“咚”地一磕,冲着正皱眉研究水流的王建国喊道:“爹!您快看!那几只燕儿是不是疯了?抽什么风呢?”
王建国闻声疑惑的抬头,顺着儿子指的方向凝神望去。只见那几只海鸥近乎癫狂地在低空盘旋俯冲,尖喙不断啄击水面,激起细小的水花。“嘶……”他倒抽一口凉气,满脸惊疑,“邪门!真是邪门!往常这个点,它们早该歇着或者往远处飞了,这架势……”
话音未落,仿佛是为了印证这对父子心中共同的预感,一直稳定的海风突然毫无征兆地打了个旋儿,猛地转了方向!“哗啦——!”鼓胀的船帆被这突如其来的风扭扯着,发出一声沉闷而充满力量的震响,整条船都随之微微一晃。
就在这帆影晃动的瞬间,王大海清晰地瞥见东南方水面上,一缕极其细微、却异常清晰的银蓝色水纹,像一匹柔滑的丝绸,正缓缓地、无声地铺展开来,与周围略显浑浊的海水形成鲜明对比!
他心脏猛地一跳!暗道:来了!海潮到了!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船尾,弯腰抄起那盘父亲刚刚整理好、铅坠均匀、网线紧绷的新尼龙手抛网。
王大海蹲下身,学着父亲的样子,将手指伸入微凉的海水中蘸了蘸,然后在指腹间轻轻搓捻,随后他抬起头,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和新奇:“爹,您再摸摸这水——”他指尖划过水面,带起一道短暂而清晰的银亮水痕,“刚才那边水还温温的,这边摸着好凉!而且……好像还带着股子说不出的腥甜气?”
他顺势指向那片银蓝色水纹与深色“静水窝”悄然交汇、看似最平静也最“死气沉沉”的模糊边界,“要不……我试试往那儿撒一网?就当……练练手了?”他故意把动作放得有些笨拙,身体微微后倾,双臂的姿势略显僵硬,眼神里充满了“回忆父亲刚才教导要领”的认真,活脱脱一个急于实践又怕出错的新手模样。
王建国顺着他指的方向仔细瞥了一眼,那片海域在正午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平静,甚至有些过于死寂,连细小的浪花都少见,与他经验中鱼群活跃的区域大相径庭。
“那地方?看着死气沉沉的,能有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