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在网底跳跃闪烁,几条肥硕的黄花鱼奋力甩动着金黄的尾巴,还有不甘挣扎的杂鱼和张牙舞爪的青蟹。
这收获,远比不上老把式们传奇故事里的金山银海,却比金子更珍贵。
更重要的是,在方才那番生死时速般的风浪撕扯中,三条小船如同被无形的筋骨相连,始终顽强地维持着那关键的协作姿态,没有一次发生缠网。
“成了。”不知是谁嘶哑地吼了一声。
紧接着,三条船上不约而同地爆发出一阵近乎癫狂的的欢呼。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都被这实实在在的收获冲得无影无踪。
这哪里是鱼?这分明是劈开风浪的战利品。是拧成一股绳的见证。
王大海稳稳立在依旧颠簸的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穿透尚未完全平息的浪涛,灼灼地望向远方。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未来——无数张大网在更辽阔的海域张开,满载的渔获压得船舷下沉,一张张朴实的脸上洋溢着富足的笑容。
他胸膛鼓起,那凝聚着所有人心气儿的号子声再次炸响在归途之上:
“调——头——。回——岸——。一、二、三,稳舵——走咯——。”
三条小船,在起伏的金色波涛中紧密相连,沉稳地划开归家的航迹。
当小船队在渐渐温顺的浪涛中缓缓吻上琼崖村码头的木桩时,夕阳的光辉正慷慨地泼洒在每一张翘首以盼的脸上。
岸上,早已黑压压地挤满了人。
担忧的私语、焦灼的踱步、望眼欲穿的凝视,在看清三条船完好无损、整齐归航,并抬下那活蹦乱跳、银光闪闪的渔获时,瞬间引爆。
“回来了。都回来了。”
“看呐。收成还不错。合网真成了。”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掌声、夹杂着女人们喜极而泣的哽咽,瞬间淹没了小小的码头。
无数颗悬着的心,重重落回实处,砸出幸福的回响。
德顺爷捻着胡须的手微微颤抖,笑得满脸褶子都盛满了欣慰的阳光,不住地点头:“好。好哇。”
王建国腰杆挺得笔直,眼中晶亮的水光在夕阳下闪烁,嘴角咧开,无声地诉说着一个父亲的骄傲。
刘桂兰紧紧攥着秀兰的手,两人相视一笑,海风将丈夫那熟悉的号子声送进她耳中,仿佛在轻声告诉腹中的孩子:看,这就是你爹,还有这群顶天立地的叔伯。
王大海最后一个跳下船,土地的踏实感让他沉醉,随后他回过头。夕阳的金辉慷慨地镀在“顺风号”、“海燕号”、“浪里钻”并排依偎的船身上。
看了看一起并肩战斗的伙伴们,他们一张张脸写满了透支的疲惫,被海风和盐水皴裂发红,眼窝深陷,嘴唇干裂。
但!他们的眼睛却亮得惊人。
那里面燃烧着劫后余生的亢奋、还有初次成功的巨大狂喜、以及一种脱胎换骨般的自信与豪情。
网里的鱼获被抬上岸,在夕阳下闪着朴素而动人的银光。
数量不多,却条条鲜活,尾鳍奋力地拍打着。这绝非一次足以载入史册的丰收,却是一场无与伦比的‘成人礼’。
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