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旁边的赵老三,戏更是卯足了劲!他搓着手,踮着脚,脖子抻得老长,眼珠鼓着,死死咬住土路尽头。嘴里碎碎念个不停,声音不高,刚好飘进王大海耳朵:
“咋还不来?咋还不来?……时辰到了吧?张主任他们……不会变卦了吧?老天爷哎,可不敢啊!大海,你说,这钱……送不出去,县里的扶持款……咱村的大船……可就全瞎了啊!”他急得跺脚,额头汗珠直冒,分不清是急是吓。那模样,比王大海这“欠债的”还急百倍。
王大海心里冷笑,面上烦躁地剜他一眼,瓮声低吼:“闭嘴!嚎丧呢!领导说八点,差哪儿了?稳着点!”声音里压着火,带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把个绝境强撑的汉子演得入骨。
赵老三被他吼得一缩脖,眼里急切更盛,嘴里依旧叨咕着“金疙瘩”“一步登天”,活脱脱被馅饼砸晕的蠢相。
时间滴答流过。空旷的厂门口,只剩风声浪涌。在那些看似无人的角落——料堆后、杂货店墙根、歪脖子树旁……无数道目光如同潜伏的豹,早已锁定这片区域。空气绷紧如弦,只待那致命一击。
土路尽头,终于晃出两个身影。打头的,还是那身笔挺“四个兜”,夹着鼓囊公文包,昂首阔步——“张主任”。后头跟着蓝工装的小年轻“小李”。
来了!
王大海瞳孔骤然一缩,裤兜里的手瞬间攥成铁拳!赵老三浑身一激灵,差点扑出去。
“张主任”远远瞧见王大海和赵老三,脸上立刻堆起矜持满意的笑,脚步也快了几分。
鱼儿,咬死钩了!
铁网,轰然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