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看着格鲁胸口那片溃烂处,暗红的粘稠物覆盖上去,红肿似乎真的消退了那么一丝丝,渗出的黄水也少了。那股浓烈的、混合着铁锈和奇异腥甜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不再只是腐朽的气息,反而带上了一丝……活物的生机?
希望像黑暗中的火星,猛地窜了一下,又被巨大的疑虑压住。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从这冰冷阀门底下挖出来的、发着微光的“血”?
王大海再次看向阀门底部那片污垢。惨白的光束下,暗红色的厚痂覆盖了大片区域。他刚才只刮开了指甲盖大小。那些从暗红粘稠物里延伸出来的、散发幽蓝绿光的细微脉络,如同有生命的根须,在污垢层下无声蔓延。它们的光极其微弱,却顽强地穿透了厚重的污秽,固执地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他蹲下身,凑得更近。浓烈的腥甜铁锈味直冲鼻腔。他伸出金属刮片,小心翼翼地在刚才刮开的区域边缘,又撬起一小块暗红的污垢硬壳。更仔细了。
在暗红粘稠物的深处,似乎有极其微小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蠕动?像是什么东西在极其缓慢地流动、搏动。那些发光的幽蓝绿脉络,正是从这些缓慢蠕动的暗红里滋生出来,向上扎进污垢层,向下……则深深没入冰冷的、锈蚀的钢铁阀门本体!
这“血”,是活的?它寄生在这废弃的阀门上?靠吃铁锈和……别的什么东西活着?
王大海的心跳得厉害。他抬起头,环顾这片由巨大金属残骸构成的阴暗角落。扭曲断裂的冷凝器、布满凹痕的管道、锈死的巨大齿轮……在惨白光束和浓重阴影的交界处,在一些锈蚀得特别厉害、凝结着厚厚暗红污垢的地方,他似乎也看到了同样微弱的、一闪而过的幽蓝绿光点!它们太隐蔽了,如果不是特意寻找,根本发现不了。
这巨大的废料堆,难道是一块巨大的、长满了这种发光“活锈”的腐烂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