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刚才那黑色虫潮啃噬的“沙沙”声,仿佛还粘在耳膜上。
王大海点点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他挣扎着想把格鲁架起来,但格鲁的身体沉得像灌了铅,刚挪动一下,喉咙里就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的闷哼。王大海低头一看,心猛地沉到谷底!
格鲁胸口原本敷着暗红粘稠物的绷带边缘,那些溃烂的伤口附近,皮肤下竟然鼓起了一条条极其细微的、如同蚯蚓般的暗红色凸起!它们像是有生命般,在绷带下的阴影里极其缓慢地、令人毛骨悚然地蠕动着!一股更加浓烈的、混合着铁锈和奇异腥甜的味道,从绷带缝隙里弥漫出来!
那“活锈”…在往格鲁身体里钻?!
“呃…烧…里面…烧…”格鲁仅露出的那只眼痛苦地翻白,身体筛糠般抖起来,刚才被压下的剧痛,似乎正以更猛烈的方式从身体内部反扑!他抓着王大海胳膊的手指痉挛着收紧,又无力地松开。
王大海浑身冰凉,看着怀里那罐散发着浓烈腥甜气息的暗红粘稠物。救命的药,转眼成了催命的毒?这铁穹深处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怪物?!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规律、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脚步声,如同死亡的鼓点,从通道深处由远及近,敲碎了机器的轰鸣。
是巴图!
庞大的动力装甲如同移动的铁塔,每一步都让通道地面微微震颤。冰冷的装甲表面反射着惨白的光,那只独眼在头盔下如同探照灯,穿透昏暗的光线,精准地扫过瘫倒在地的两人,最后,如同磁石般牢牢吸在王大海怀里那个散发着浓烈气味的破金属罐上。
巴图停在两人面前,庞大的阴影彻底将两人笼罩。通道里几个路过的深灰色工人瞬间像受惊的耗子,贴着墙壁飞快溜走,连头都不敢回。
没有询问,没有呵斥。覆盖着装甲的头颅微微低下,独眼冰冷地审视着王大海,又扫过旁边痛苦抽搐、皮肤下暗红凸起蠕动的格鲁。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弥漫开来,比深渊海的水压更沉重。
“拿出来。”巴图的声音透过装甲传出,低沉、粗粝,像两块生铁在摩擦,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王大海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罐子。这东西是格鲁现在唯一的指望…虽然这指望带着剧毒。
巴图覆盖着装甲的右手猛地抬起,动作快得带出残影!冰冷的金属巨手如同捕兽夹,精准地扣住了王大海紧抱罐子的手腕!力量之大,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剧痛让王大海眼前一黑,手臂瞬间失去知觉。破金属罐“哐当”一声掉在冰冷的通道地面上,盖子摔开。粘稠的暗红物质泼洒出来,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腥甜铁锈味瞬间爆炸般弥漫开!那些粘稠物里,无数细微的、散发着幽蓝绿光的脉络暴露在惨白灯光下,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
巴图的独眼死死盯着地上那滩恶心的东西,覆盖装甲的头颅似乎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分不清是厌恶还是别的什么。但他抓着王大海手腕的力道没有丝毫放松。
“蠢货!”巴图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怒意,像鞭子抽打在王大海脸上,“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引来了不该来的虫子!”他另一只覆盖着装甲的手猛地指向那片死寂的废料堆深处,指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