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涂抹的表盘上,一个极其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的红色光点,在格鲁发出惨嚎、暗红凸起狂暴搏动的瞬间,极其艰难地、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向上……跳动了一格!
那一点微弱、摇曳的红色光芒,在惨白死寂、如同坟墓般的实验室里,显得如此诡异!如此冰冷!
它像一个贪婪的、吮吸着痛苦和生命力的刻度,一个来自地狱的读数!
巴图覆盖装甲的头颅似乎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幅度小到几乎无法察觉。那只幽蓝的机械独眼,冰冷地聚焦在那个微弱的红色光点上,停留了几秒钟。
那冰冷的视线里,没有任何怜悯,没有任何愤怒,只有纯粹的、冰冷的计算和评估——就像工程师在读取一个压力表的数值。数据……仅仅是数据。
评估完毕。巴图覆盖装甲的巨手伸出,动作粗暴而精准。
他没有去触碰格鲁身上那些可怕的、搏动着的凸起,而是用两根金属手指,如同撬棍般,强硬地撬开了格鲁沾满血沫的干裂嘴唇,露出里面惨白的牙齿和暗红色的牙龈。
接着,他从腰间一个同样冰冷的金属盒里,取出一小块压缩得如同石头般坚硬、颜色是死气沉沉的墨绿色的藻饼。
没有丝毫犹豫,他将这块粗糙的“食物”,如同给机器添加劣质燃料般,粗暴地塞进了格鲁的嘴里,甚至用指套往里捅了捅,确保它卡在喉咙口,不会被吐出来。
做完这一切,巴图庞大的动力装甲身躯没有丝毫停顿,如同完成了一件早已设定好的例行程序。
他沉重的金属脚步再次响起,带着那种特有的、令人心悸的摩擦声,朝着实验室另一端的、被更加浓重的黑暗吞噬的深处走去,庞大的身影很快融入了惨白冷光无法触及的阴影里,脚步声也渐渐远去,最终消失。
巨大的实验室重新被死寂笼罩。只有格鲁无意识的、痛苦的呻吟和喉咙被硬物堵塞的嗬嗬声,以及他皮肤下那些暗红凸起搏动时发出的、极其细微的、如同粘稠液体在生锈管道里流动的“咕噜…咕噜…”声,在这空旷、冰冷、如同巨大停尸间般的空间里,空洞而绝望地回荡着。
王大海趴在通风管道滚烫的破口边缘,浑身冰冷刺骨,血液仿佛被那惨白的灯光彻底冻结,连思维都凝固了。
巨大的愤怒、深入骨髓的恐惧、还有强烈的恶心感,如同三条冰冷的毒蛇,在他僵硬的胸腔里疯狂地绞缠、翻涌!
他彻底明白了。
格鲁不是被救,不是被关押。他是被囚禁在这里的……活体实验品!
一个培养皿!那些恐怖的“活锈”在他身体里疯狂生长、搏动,被巴图用一种冷酷的、如同扫描机器零件的方式“扫描”和“测量”!
那个微弱跳动的红色光点……就是在记录“活锈”汲取宿主生命力后的“生长强度”或“活性水平”!
格鲁每一次生不如死的痛苦抽搐和惨嚎,都是巴图需要的、冰冷的数据流!
巴图最后塞进格鲁嘴里的那块石头般的藻饼……根本不是什么食物!
那是维持这具“实验品”最低限度生理机能、确保他能继续“产出”痛苦数据的“燃料”!
是维持地狱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