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更加微弱,更加断续,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但却顽强地、带着一种奇异的、清晰的、如同路标般的节奏感在持续着。
嗡……嗡……
这声音像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住了他即将沉沦的意识。
与此同时,他深陷在冰冷粘稠“沼泽”里的右腿,膝盖弯曲处,似乎猛地磕碰到了什么东西。触感截然不同。不是松软垮塌的垃圾,也不是粘稠蠕动的活锈,而是……某种坚硬的、平整的、带着绝对冰冷金属质感的……平面?而且,就在膝盖骨与之接触的瞬间,右腿小腿上被腐蚀液灼伤那片火辣辣的剧痛,似乎被一股冰流浸过,骤然减轻了一丝?。
王大海猛地抬起头,几乎扭伤脖子,血红的眼睛死死瞪向那微弱嗡鸣声传来的黑暗深处。心脏像是被那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了一下,又骤然松开。
难道……那里也有……那种深色金属?。和坑里那块一样?是这种东西发出的嗡鸣?
沙沙。咔。
一声极其尖锐的摩擦声和口器开合的撞击声几乎在他耳边炸响。一只冲锋在最前面的、脸盆大小、甲壳颜色格外深邃的食锈虫,已经冲到了他陷落的“沼泽”边缘。它那吸盘状的口器如同深渊般完全张开,里面层层叠叠、如同微型绞肉机般的金属细齿疯狂旋转,发出“咔咔”的死亡协奏曲,粘稠得如同沥青的暗红毒液如同垂涎般滴落,腐蚀得脚下的活锈“滋滋”作响,冒出股股白烟。它那没有眼睛的、完全依靠某种锈蚀感应锁定猎物的头部,精准地“对准”了陷在沼泽里、几乎无法动弹的王大海。
下一秒,它强壮得惊人的后肢猛地一曲一蹬,覆盖着厚厚锈甲的躯体爆发出恐怖的力量,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风,凌空扑起,如同一颗出膛的暗红色炮弹,撕裂潮湿的空气,直直射向王大海毫无防护的面门。
死亡的气息,冰冷、粘稠、带着铁锈和腐败的甜腥味,彻底扼住了王大海的喉咙。
他甚至能看清那越来越大的口器中,每一颗旋转的、闪烁着死亡寒光的细齿。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避无可避。格挡无力。他甚至能预见到下一瞬,自己的头颅被那旋转的口器卷入、撕裂、腐蚀殆尽的画面。
就在这最后的、千钧一发的、连绝望都来不及涌现的刹那——
咻——嘭。
一道模糊的、细长的、撕裂空气的黑影,以一种超越反应极限的速度,突然从侧前方的黑暗之中疾射而出。它精准得如同经过最精密的计算,无视了昏暗的光线和复杂的障碍,狠狠地、刚猛地撞击在了那只凌空扑食的巨虫侧面的甲壳连接处。
力道大得匪夷所思。
那只脸盆大小、冲击力惊人的巨虫,竟然被这道黑影撞得凌空一滞,扑击的轨迹猛地发生偏折,擦着王大海的脸颊和耳廓,“噗通”一声巨响,沉重地砸进了他旁边的粘稠沼泽里,溅起大片污浊的、冒着刺鼻白烟的活锈泥浆。
王大海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冰冷坚硬的甲壳边缘擦过自己颧骨的触感,以及那带起的腥风刮过耳畔的呼啸。
他猛地扭过头,颈椎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目光死死射向黑影飞来的方向。
黑暗中,隐约可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