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退,反而更加鲜艳,仿佛血液就要从皮肤下渗透出来。他那只独眼警惕地扫视着上下方的迷雾,如同惊弓之鸟。
王大海挣扎着想完全站起来,但右臂那冰冷的、不属于自己的沉重感让他极难保持平衡,试了几次都差点摔倒。他下意识地再次尝试驱动那股新生的“细胞低语”能力,试图更清晰地了解周遭环境。
嗡鸣再起。
但这一次,反馈而来的信息流变得极其驳杂、混乱,充满了强烈的干扰和噪音。他不仅能更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身体各处伤口的恶化情况、左臂骨骼断裂处的细微摩擦、以及体内正在与绿色毒雾能量艰难对抗的细胞嗡鸣;更能模糊地“听”到这条巨大管道本身所散发出的、古老而诡异的“声音”!
在他的感知视野中,这条古老的金属管道绝非死物。它的金属内壁极深处,仿佛有某种庞大系统残留的毛细血管,其中流淌着极其微弱、却从未真正断绝过的残余能量。这能量冰冷、晦涩、带着一种非人的秩序感,与他右臂的“烙印”和老人提及的“锻炉意志”明显同源,但却更加……古老、沉寂、近乎凝固,如同沉睡亿万年的巨兽血管中几近干涸的、粘稠的血液,缓慢而固执地维持着最低限度的循环。
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覆盖在管壁上那些湿滑的、活物般的生物质沉积物,在他的感知中呈现出另一种截然不同的、诡异而原始的“活性”——它们像某种覆盖在巨兽肠道壁上的惰性菌毯,缓慢却持续地吸收、代谢着管道中能量雾的毒素,并将其转化为一种更基础、更混沌的生化能量,维持着自身那可憎的存在。他甚至能模糊地“听”到它们极其缓慢地生长、蠕动、剥落的细微声响,亿万微生物协同作业带来的窸窣低语,直接响彻在他的意识深处。
这哪里是什么废弃管道?这简直是一条仍有微弱生命流动的、巨大无比的金属生物的肠道!一个仍在缓慢运作的、可怕生态系统的组成部分!
“别发呆!收敛你的感知!”老人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能力的波动,压低声音厉喝道,语气充满警告,“这里的‘声音’太杂太乱,听多了你的脑子会先于身体崩溃!‘清理者’还在上面徘徊,它们找不到这个层面的入口,但绝不会放弃!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段主管道,找到支路!”
“支路?”王大海强迫自己从那种恐怖的感知中抽离,剧烈地喘息着,环顾四周。光滑无比的、覆盖着厚厚生物沉积的管壁,看不到任何像是门户的痕迹。
“用你的‘低语’,但别‘广撒网’!”老人急促地指示,一边紧张地望向头顶浓雾中隐约传来的、令人不安的刮擦声,“聚焦!感受能量流动的细微差异!寻找最微弱的流向变化和‘谐波’!‘遗民’当年改造过部分管道系统,留下了一些极其隐蔽的维护通道和安全屋,它们的能量签名(Sigature)和主通道这种‘动脉’完全不同!”
王大海心中一凛,立刻依言闭上眼睛,强行压制住身体的多处疼痛和信息过载带来的眩晕恶心感,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细胞低语”上,并将其感知范围极力收束,像探针一样小心翼翼地扫描着附近的管壁。
嗡鸣声变得更加尖锐、集中,仿佛有一根冰冷的针扎进了他的太阳穴。庞大的、杂乱的信息洪流依旧存在,但在他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