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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少年,少年依旧昏迷,未被移动。
他被拖出了医疗室,进入了一条更加宽阔、布满各种管道和阀门的舰内通道。冰冷的金属墙壁反射着惨白的光,空气中弥漫着更浓重的机油和能量剂的味道。偶尔有穿着锻炉制服的人员走过,对他们投来冷漠或好奇的一瞥。
他被拖着经过一个岔路口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岔路深处,一个巨大的、由强化玻璃隔开的实验室。
实验室里,一个熟悉的身影被无数粗大的能量导管和机械臂禁锢在一个复杂的金属架上!
是老人!
他赤裸着上身,枯瘦的身体上布满了新的伤痕和传感器贴片,那条断腿被简陋地固定着。他低垂着头,花白的头发散乱,不知是死是活。
而就在实验室的中央,一个被多重能量场束缚的、大约一人高的透明容器里,悬浮着一团东西!
那是一团不断蠕动、变化的、暗银色的粘液!它散发着微弱的磷光,偶尔会凝聚成尖锐的探针状,试图刺破能量场,又被狠狠弹回!
“铁胃”粘液!锻炉竟然捕获了一团活性粘液,在进行研究?!
王大海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架着他们的士兵毫不停留,粗暴地将他拖离了岔路口,走向通道尽头一扇更加厚重、布满警示灯的门。
门上方,红色的灯光拼写出冰冷的字样:
主审讯室
门无声地滑开。
里面并非想象中的刑具遍地,而是一个极其简洁、甚至堪称空旷的圆形房间。墙壁、地板、天花板都是毫无缝隙的暗灰色金属,光滑得能映出人影。房间中央只有一张金属椅,椅子上连接着各种线缆和接口。
一个穿着笔挺的锻炉军官制服、肩章显示副官军衔的男人,背对着门口,站在那里。他身材匀称,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正低头看着手中一个散发着柔和蓝光的全息影像,影像中似乎是这艘战舰的结构图。
两名士兵将王大海粗暴地按在中央的金属椅上,磁力锁瞬间固定了他的手脚和腰部。随后他们一言不发,转身退出。
气密门关闭。
房间里只剩下王大海和那个背对他的副官。
全息影像熄灭。
副官缓缓转过身。
他的面容出乎意料的年轻,甚至可以说有些英俊,但那双眼睛,却冰冷得如同两颗经过完美打磨的黑钻石,没有任何温度,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绝对的理性和一种深不见底的、令人脊背发寒的审视。
他走到王大海面前,微微俯身,目光如同扫描仪般掠过他全身,最后定格在他那布满裂纹、黯淡无光的右臂烙印上。
“王大海。”他开口了,声音平和,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金属般的悦耳,却比林肯技术官的冰冷更加令人不适,“我们终于见面了。”
他伸出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指尖轻轻虚点在那残破的烙印上。
“告诉我,‘乌特迦’的低语究竟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