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牛轻咳一声,将新调制的药膏递给黛绮丝:"
夫人,该换药了。
金蚕丝已开始与血肉融合,接下来七日最为关键。
"
黛绮丝接过药碗,里面青绿色的药膏散着苦涩的清香。
她迟疑了一瞬:"
胡先生,他真的能恢复吗?"
胡青牛捻着胡须,目光复杂地看着石床上伤痕累累的男人:"
范教主的容貌已毁二十年,金蚕蛊虽能重塑肌理,却无法让他回到从前。
"
他顿了顿,"
但老朽可以保证,七十四日后,江湖上会多一位与众不同的美男子。
"
范遥突然睁开眼睛,那只完好的右眼里闪过一丝自嘲:"
胡先生说笑了。
我这副模样"
"
闭嘴。
"
黛绮丝突然厉声打断,手上的药勺重重敲在碗边,"
你当年在光明顶何等风采,如今却"
声音低了下去,"
却连照镜子的勇气都没有吗?"
石室内一时寂静。
张无忌站在门外,手中捧着新煎好的汤药,进退两难。
他看见范遥残缺的左耳微微抽动,那是他情绪波动的征兆。
"
黛绮丝。
"
范遥的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
你看清楚,这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能与你月下对饮的范遥了。
"
他艰难地抬起手臂,指向自己扭曲的鼻梁和缺失的左耳,"
这些伤疤下,每一寸骨头都被打断重接。
我连笑一下都会疼——"
"
那又怎样?"
黛绮丝猛地站起身,紫衣翻飞如蝶,"
你以为我在乎的是这张脸?"
她一把扯下脸上的轻纱,露出眼角细密的纹路,"
看看我,范遥!
二十年了,我们都老了!
"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两人之间。
范遥怔怔地看着黛绮丝眼角的皱纹,那里藏着多少他错过的岁月。
他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她抱着小昭站在船头向他挥手告别的样子,那时阳光洒在她的紫衣上,美得让他心碎。
胡青牛悄悄退到一旁,开始整理银针。
张无忌会意地轻咳一声:"
岳母,范兄该服药了。
"
黛绮丝深吸一口气,接过药碗。
当她俯身扶起范遥时,一滴泪落在他的锁骨上。
"
喝药。
"
她命令道,声音却柔软下来。
范遥顺从地张开嘴,药汁的苦涩在舌尖蔓延。
更苦涩的是心中翻涌的回忆——那些他独自在汝阳王府地牢里度过的日夜,那些听闻黛绮丝消息时既欣喜又痛苦的时刻。
"
第七针。
"
胡青牛的声音将范遥拉回现实。
老人手中的银针泛着寒光,针尾缠绕的金蚕丝在烛火下闪烁。
"
范教主,这一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