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都皱眉道,“为何在此为恶?”
怪物嘶吼着扑来,却在看清玄都道袍时突然停住:“你是那个阻止阿古拉报仇的道士?”
它摘下面具,露出张布满伤疤的脸,正是那日白狼族外的大汉。
玄都恍然大悟:“壮士为何会在此?”
大汉颓然坐在地上:“那日离开后,族里生瘟疫,萨满说需要活人献祭才能平息神怒。
我不愿再滥杀无辜,便戴上面具躲到这里,想抢些财物给族人买药。”
玄都解开少年们的绳索,温言道:“瘟疫岂是献祭能治好的?我曾在医书见过方子,用麻黄、桂枝煮水可治时疫。”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药囊,“这些药材你且拿去,若不够,可带族人去黑风族求助,他们定会帮忙。”
大汉望着药草,突然跪倒在地:“我错了…这些日子我总梦见被抢的牧民在哭。”
三日后,烈马族的帐篷外,玄都正指导族人煎药。
阿古拉捧着块狼皮来到他面前:“这是我阿妈亲手缝的,道长收下吧。”
狼皮上绣着两族图腾相拥的图案。
玄都接过狼皮,却将它披在旁边个白狼族孩童身上:“你看,这样才暖和。”
孩童咯咯笑着扑进阿古拉怀里,两个不同部族的孩子在阳光下追逐起来。
离开烈马族时,玄都现行囊里多了许多东西:黑风族的狼牙、月氏人的毛毯、商队的胡饼,还有阿古拉偷偷塞进来的烈酒。
雪白马踏着夕阳前行,他望着天边归巢的雁群,忽然明白这趟旅程的意义——不是化解多少恩怨,而是让善意像蒲公英的种子,在走过的地方生根芽。
雪白马的蹄子踏碎薄冰时,玄都才觉已行至贺兰山麓。
山坳里飘来浓郁的草药香,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他勒住缰绳,望见崖壁下搭着几间破败的窝棚,烟筒里冒出的青烟歪歪扭扭,像是随时会折断。
“道长可是要过山?”
窝棚后转出个跛脚少年,灰扑扑的棉袄上打满补丁,手里攥着柄缺口的柴刀。
他看见玄都背上的药囊,喉结动了动,“我阿姐生了怪病,浑身烫,村里的郎中都束手无策。”
玄都跟着少年钻进窝棚,立刻被浓重的草药味呛得皱眉。
土炕上躺着个面色潮红的女子,额前的碎已被冷汗浸透。
墙角堆着十几捆干枯的艾草,叶片边缘泛着焦黑,显然是熬过多次的药渣。
“她这样多久了?”
玄都伸手搭住女子腕脉,指腹触到滚烫的皮肤时,眉头皱得更紧。
脉象浮数如奔马,倒像是中了某种热毒。
“整整七日了。”
少年声音颤,“前日开始说胡话,总喊着山里有火光。”
正说着,女子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痰中竟带着血丝。
玄都掀开她的衣襟,见脊背布满细密的红疹,宛如撒了把赤红的粟米。
他心中一动,想起医书中记载的“山瘴毒”
,多生于湿热山谷,若不及时医治,七日便会攻心而亡。
“你这附近可有野菊花?”
玄都解开药囊,“要带着晨露的那种。”
少年眼睛一亮:“后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