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峰下的大雪天,她也是这样站着,剑尖朝天,雪花落在她的肩头,梢结霜。
那时他是被宗门赶出来的废人,走投无路,万念俱灰。
而她站在风雪中,淡淡地说:“你若不信命,我便借你一剑。”
那一剑,改写了他的一生。
如今,她又来了。
“别动。”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钉子一样扎进他脑海。
剑尖微颤,一缕清冽的剑意顺着眉心钻入。
刹那间,李沧澜感觉像有人往他脑袋里倒了一盆冰水。
原本翻腾的黑气猛地一顿,心魔的低语戛然而止。
眼前闪过的幻象——麒麟撕碎叶清歌、归尘化作灰烬、母亲临终含泪闭目的模样——全被这股纯净剑意斩断,如同蛛网崩裂。
三息。
仅仅三息。
但他活过来了。
“你……怎么来的?”
他声音沙哑,喉咙像是被火烧过,每个字都带着血腥味。
“炸了三座封山阵,踩着剑气飞过来的。”
她收回剑,站到他身边,动作轻得像一片叶子落地,“你脑子都要烧坏了,还敢吞鬼门?”
他没笑,只是伸手握住插在地上的残剑。
剑身咔咔作响,裂纹又多了几道,仿佛随时会碎。
这是他从归尘墓带出的遗物,剑脊上刻着“守心”
二字,曾是他唯一的信念。
如今却被血垢覆盖,几乎看不清字迹。
“不来,我就要疯了。”
他低声说,语气平静,却藏着一丝颤抖。
“现在也快了。”
她瞥他一眼,目光落在他手臂暴起的青筋上。
那下面流的不再是普通血液,而是暗金色的麒麟真血,像熔化的金子在经脉里奔涌,每一次跳动都让皮肤泛起诡异光泽,仿佛下一秒就要爆体。
“血脉暴走还剩二十分钟,污染度快三十了。”
她冷静分析,“再乱来,不用敌人动手,你自己先炸。”
他沉默,抬头望向天空。
那里什么都没有,可他能“看见”
——无数条漆黑的因果链悬在空中,连接着他和那九个黑袍人。
每一根都沉甸甸的,像是由亿万亡魂的眼眸织成,冰冷地盯着他,等着收割。
“帮我个忙。”
他说。
“说。”
“用剑引我的经脉。”
叶清歌皱眉:“你疯了?剑意入经脉,稍有差错就会经络尽断。
你现在经脉像干裂的河床,再强行注入外力,只会彻底崩毁。”
“我已经快断了。”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带血的牙,“信我一次,像当年那样。”
她盯着他两秒,忽然抬手,剑尖在掌心一划,鲜血涌出。
她并指一抹,将血涂在剑刃上,闭目低语:“以心为引,以血为契——剑随我念,护他一线!”
话音落下,剑光一闪。
剑意再度贯入他眉心,这一次不停留,顺着奇经八脉疾驰而下,像春雨滋润干田,又似丝线织锦。
那狂暴的麒麟真血原本横冲直撞,此刻竟被这股清冽剑意轻轻托住,逐渐归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