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澜站在焦黑的土地上,脚下还在冒着淡淡的烟。
残阳如血,映得天空一片暗红,风一吹,卷起缕缕黑雾,像蛇一样缠绕在空中,看得人心头慌。
他没动,呼吸比刚才稳了些,可身体里却像有团火在烧,一股力量在经脉里乱窜,每跳一下都牵着骨头疼,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他体内钻出来。
他知道,那是麒麟血在觉醒——古老、狂暴、不受控的力量,正一点点侵蚀他的身体和意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微微颤抖,指节白,青筋暴起,皮肤下浮现出一道道赤金色的纹路,像是被烙铁烫过,又像是血脉在变异。
他曾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股力量,可每次快到极限时,它都会更猛烈地反扑回来,几乎要把他撕裂。
那把残破的剑插在地面裂缝中央,剑身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变成暗褐色,像是凝固了无数亡魂的哭喊。
那不是敌人的血,而是他自己强行压制灵窍暴动时,从七窍中渗出的真元之血。
剑没断,人也没倒,但他清楚,再撑一会儿,可能就真的撑不住了。
叶清歌站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指尖还残留着画符后的灼热感。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把手搭在他肩上,一丝清凉的剑意顺着她的掌心流入他的经络,像春风拂雪,缓缓压住了那股躁动的血脉。
“还能撑。”
李沧澜哑着嗓子说,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不用一直为我耗着你的力气。”
“我不是为了你才留下的。”
她收回手,目光扫过这片废墟,语气平静,却带着千钧重量,“这里总得有人收拾残局。”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谁都明白,如果不是她最后一剑斩断了幽冥殿主祭的命灯,整个战场早就成了怨灵横行的死地。
那一剑,不只是破阵,更是斩断了因果链的最后一环。
如今战斗结束,她依然站在这里,并非因为责任,而是因为她知道——真正的结束,从来不在胜负分晓的那一刻。
两人并肩往前走,脚下是碎裂的阵法痕迹和烧成黑渣的骨片。
每一步落下,都能听见枯土细微的崩裂声,像是大地仍在痛苦呻吟。
远处已有修士开始清理战场,成群地抬走尸体、收拢残兵、标记禁地。
可有几个靠近中心区域的人刚踏进去不到三丈,就被一股无形力量掀翻在地,脸色青,口吐白沫,双眼翻白,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侵入了识海。
“怨气太重,地脉也断了。”
李沧澜停下脚步,眉心跳了跳,混沌灵窍自动感应到四周紊乱的能量流。
他闭眼片刻,脑海中浮现出一幅扭曲的画面:断裂的地脉如同垂死巨蟒,灵气逆流,阴煞汇聚成漩涡,在最深处,无数冤魂在嘶吼,不愿消散。
普通人进不来,得先清一遍。
他说完,掌心一翻,吞噬领域瞬间展开。
一圈暗金色光晕自双臂蔓延而出,形成半球状结界,将周围十丈内的黑雾尽数吸入体内。
那些杂乱的阴气、暴动的灵气、还有残留的煞魂碎片,全被绞进灵窍深处,转化成微弱的能量点。
每一次吸纳,他的身体都会剧烈震颤一下,喉间泛起腥甜,但他咬牙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