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怀生不去万仞峰,的确是不想给他添麻烦。同样的,她也不会去墨阳峰和棠溪峰。
她笑了笑,轻描淡写道: “我一个预备弟子,住亲传弟子才能住的洞府,对旁的人不公平。”
辞婴侧眸看她。
这世间若人人都讲究公平,方才便不会有人仗势阻她入宗门了。不过……今日她爹娘为何不在她身边?
他苏醒后,整个人都处在一种今夕何夕的错乱感中。那个……梦叫他的记忆错乱迷离,醒来的那一瞬他甚至分不清自己是谁。直到这会,才慢慢找回了真实感,也慢慢咂摸出一丝不对劲儿。
南新酒与许清如爱女如命,今日怎可能会不来,由着旁人欺她?
辞婴长眸一沉,道: “南叔和许姨,怎么没陪你一同来?”
怀生微微愣住。
她爹娘陨落一事乃是秘密,知之者甚少。
怀生隐约猜到涯剑山秘而不宣的原因,也知道此时此地不适合与辞婴说旧事。
她想了想,用轻快的语气道: “他们来不了了。”
说着抬起脚继续往大门行去, “走罢,初宿还在外头等我。哦,你还记得初宿和松沐吗?他们两人现在可出息了,一个是墨阳峰剑主的亲传,一个是何掌门的关门弟子,涯剑山数万年来天赋最好的弟子就是他们了。”
辞婴见怀生岔开了话题,没再追问,只轻轻拧起眉心,漫不经心地听她起初宿和松沐。
在出云居时,他对初宿与松沐并不如何关注。对他们最大的印象,便是白狐狸方才说的,一个是天生灵体,还有一个是佛心道骨。
天生灵体他方才在独鹿堂外已经见着了,佛心道骨也没让他等太久。
甫一出内堂,辞婴便见一位身量颀长的温润少年朝他行来,笑道: “恭喜黎师兄醒来,师尊正在洞府里等你,有劳师兄与我走一趟。”
少年生了张极俊秀的脸,眉如墨染、目若点漆,一身春阳照水般的气度,望之便令人心生好感。
辞婴目光在松沐那美如冠玉的脸上停了下,像是终于想起了他那一头来不及打理的长发,随手折下一根松木枝,将半数头发往上一拨便束了个规规整整的道髻,露出他那张丝毫不逊色于松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