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陛下:愿息两国刀兵之灾,永结盟好,岁奉不匮!
恳乞天恩浩荡,赦我灵州十万生灵倒悬之苦,体恤我夏邦生灵涂炭之哀!
我国主不胜惶恐,无任感戴屏营之至!”
声音干涩嘶哑,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却字字清晰响彻大殿。
寂静的朝堂上,只能听到他额头与冰冷的金砖接触时细微的磕碰声。
群臣肃立,鸦雀无声。
唯有御阶之上,旒珠后的那双眼睛,平静地注视着下方。
静默只持续了弹指刹那,却漫长得如同凌迟。
一个清朗、平稳、却蕴含着冰锋般威严的声音,自丹墀左侧响起,正是陈太初!
“赦你生灵?体恤尔等?”
陈太初向前一步,紫色官袍在静默中仿佛带起一片寒流,“尔西夏自拥州割地,僭号称制以来,百年间背信弃义,屡犯我边陲!
掳掠我百姓,屠戮我军民!
犹不足惧乎?去岁金贼南犯,尔等不思感天朝抚育之德,竟敢为虎作伥,落井下石!
合兵金贼,趁火打劫!
进犯我秦凤、延绥,欲图分羹染指我社稷!”
陈太初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字字如冰锥,句句似刀锋,穿透大殿的沉静,狠狠凿进兀卒通贡的耳膜:
“彼时何念生灵涂炭?彼时何惧刀兵凶险?尔国主李乾顺,既已悖逆天理在先,勾结豺狼于后,今日兵败如山,灵州指日可破,如瓮中之鳖!
始知假惺惺托词生灵,匍匐于天子阶下,摇尾乞怜?尔等这般蛇心狼行,鼠两端之徒,也配谈赦免二字?!”
其词尖刻锐利,其势煌煌赫赫,如同九天惊雷炸响于朝堂之上!
兀卒通贡只觉得全身骨头缝里都透出寒意!
那严厉的斥责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在他的灵魂上。
旧账新仇被翻检出来,赤裸裸地摊开在煌煌天朝大政殿上。
他一张黑红面孔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额角青筋暴起,冷汗涔涔而下,恨不得将头埋进冰凉的地砖缝隙中去!
他身旁的副使更是瑟缩如秋风中的败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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