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元晦!
慎言!
慎言啊!”
他声音带着哭腔“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此乃天理!
你如此悖逆是要将自己将陈家将这满城百姓都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啊!”
“深渊?!”
陈太初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目光如电!
直刺赵明诚眼底!
“这深渊难道不是他赵桓!
不是这无制的君权!
亲手挖下的吗?!”
“我陈太初!
今日!
就站在这深渊边缘!”
他枯瘦的手指猛地指向窗外那片被硫磺烟云笼罩的宫阙!
“用这《四海论》!
用这墨字!
如刀!
点燃焚天烈焰!”
“要么烧尽这腐朽!
照亮新天!”
“要么便让我与这煌煌汴梁!
一同葬身火海!
化为灰烬!”
“绝无第三条路!”
死寂!
炭火噼啪作响!
茶香混合着瓷器碎裂的气息弥漫
赵明诚瘫坐在椅中枯瘦的身躯剧烈颤抖!
如同秋风中最后一片枯叶!
他看着眼前这道玄色身影那平静面容下燃烧着焚天烈焰的眼睛!
他终于明白!
眼前这个人早已不是当年汴河码头那个驾着破船与他论诗品茗的陈元晦!
他是秦王!
是手握四海风云!
胸藏焚天烈焰!
要将这旧天!
旧地!
旧山河!
连同自己!
一同焚毁!
再重铸!
的!
陈--太--初--
东宫,演武场。
铅灰色的天幕低垂,硫磺烟云翻滚。
空旷的场地上,太子赵谌一身明黄箭袖,手持雕弓,却心不在焉。
箭矢歪斜地钉在十步外的草靶边缘,尾羽兀自颤抖。
“殿下心不静。”
陈忠和一身青绿东宫属官常服,垂手侍立一旁,声音低沉。
赵谌放下弓,年轻的脸庞上满是烦躁与迷茫,他猛地转身,盯着陈忠和:“静?!
如何静?!
忠和!
你告诉孤!
如何静?!”
他枯瘦的手指指向宫墙外那片被硫磺烟云笼罩的天空,“你父王!
在工部!
刊印那《四海论》!
指着父皇的鼻子骂‘君权无限’!
‘天下为公’!
这是要掀了我赵家的江山!
你让孤如何静?!”
陈忠和垂眸沉默良久才缓缓抬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殿下可曾读过《四海时报》上那工部亏空明细?”
“读?!”
赵谌冷笑,“孤需要读?!
那是乱臣贼子的污蔑!
是动摇国本的妖言!”
“污蔑?”
陈忠和眼底深处掠过一丝痛楚“殿下靖康七年工部拨付‘飞天神鸢’龙骨秘材银五十万贯!
库房无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