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利品’中…也‘恰好’有几桶封存不善、略有泄露的‘石脂水’(原油)…足够他们那些半吊子匠人…炸几次炉子了。”
陈太初嘴角勾起一丝冰寒的弧度。
他需要西夏反!
需要他们自以为握住了对抗大宋的利刃!
需要李乾顺父子在野利氏等豪酋的鼓噪下,生出不该有的野心!
如此…他陈太初的百万铁骑,才能以犁庭扫穴之势,将党项王庭连根拔起!
将河西走廊彻底收入囊中!
打通这通往西域的最后一道铁闸!
“枢相,”
另一名职方司干办低声道,“李仁孝过境时,曾密会秦凤路一名戍堡都头…似在打探我军布防…是否…”
“不必阻拦。”
陈太初断然道,“让他探!
把‘该看’的给他看!
告诉种师道,西军各堡…即日起增灶减兵!
粮车多备空箱!
营盘…摆得虚些!”
“得令!”
烛火摇曳,将陈太初削瘦冷峻的侧影投在冰冷石壁上。
他年近不惑,两鬓已染微霜。
辽东冰原的酷寒,高丽海疆的咸腥,虾夷雪窟的阴冷…无数征尘在他眉宇间刻下深痕。
他耗不起!
大宋耗不起!
这西夏…必须在他陈太初手中,在他精力、威望、兵锋最盛之时,彻底碾碎!
为此,纵使行此阴诡之术,纵使多流几滴商贾的血…亦在所不惜!
汴梁城西,天工院火器坊。
地火熊熊,热浪灼人。
巨大的水力锻锤轰击着通红的铁胚,火星如瀑!
坊内深处一间以厚重铅板隔绝的密室中,却弥漫着刺鼻的硫磺与硝石气息。
陈太初亲自立于一座精钢铸造的密闭熔炉前,炉壁上密布铜管与压力仪表。
炉内,粘稠如蜜、色泽暗红的“猛火油”
正被高温蒸汽反复蒸馏、裂解。
“王爷请看,”
火器坊大匠“雷火刘”
捧着一只特制的琉璃瓶,瓶内盛着半瓶清澈如水、却散着刺鼻气味的液体,“此乃‘猛火油’经三重裂化所得‘轻油’!
遇火即燃!
水泼不灭!
若以特制铜壶喷出…十步之内,沾身即焚!
纵铁甲亦难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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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精芒,“只是…此物极不稳!
遇热、遇震极易爆燃!
提纯、储运…凶险万分!”
陈太初凝视着那瓶看似无害的“轻油”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
此物…便是他为西夏准备的另一份“厚礼”
!
一份足以让党项引以为傲的铁鹞子重骑,在烈焰中化为焦炭的“厚礼”
!
“配方…‘泄露’给西夏的,”
陈太初声音低沉,“只到‘石脂水’粗炼‘重油’(沥青)那一步。
这‘轻油’…”
他目光扫过密室角落几个标注着“丙字废料”
的铁桶,“掺入三成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