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眼窝深陷如同被抽干了精气!
他踉跄走到案前枯槁的手指颤抖着蘸了朱砂在绢帛南洋位置按下一枚微微颤的指印!
随即提笔签下“南洋议会总办柳德柱”
七字!
笔迹虚浮无力如同垂死之人的遗书!
签罢他猛地抬头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染墨喉咙里出嗬嗬的声响如同破风箱!
“染墨都督!
柳家签了!
望帅府念在旧情莫断了柳家的炮!
莫绝了柳家的路!”
染墨面无表情只冷冷吐出一个字:“可!”
柳德柱如同被抽空了最后一丝力气踉跄退下!
他身后那群南洋股东面面相觑!
脸上写满惊愕不甘与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
总办昨夜还愁云惨雾今日怎就如此痛快?!
但无人敢问!
只能纷纷上前按下指印!
签下名字!
如同一群待宰的羔羊排着队走向砧板!
“巴希尔签!”
黝黑的恒河总督巴希尔独眼凶光闪烁!
他大步上前!
枯黑的手指狠狠戳进朱砂碟!
如同蘸血!
在绢帛恒河位置重重按下!
留下一枚狰狞的血指印!
随即抓起笔!
以库法体签下一串扭曲的天竺文!
如同刻下一道诅咒!
签罢!
他猛地抬头!
独眼死死瞪着染墨!
“染墨都督!
恒河的稻米!
喂得饱缉私营!
也喂得饱帅府!
但若有人想把手伸进恒河抢粮!
巴希尔的弯刀!
第一个剁了他!”
染墨眼皮都未抬只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允!”
轮到漕帮!
白玉娘一身素雅湖绸襦裙缓缓起身!
丹凤眼寒光如冰!
她莲步轻移走到案前!
纤纤玉指拈起朱砂笔!
却并未蘸墨!
而是冷冷扫过绢帛左渡岛位置声音清冷如玉珠落盘!
“染墨都督!
我漕帮纵横江河百年!
靠的是自己的船!
自己的刀!
自己的兄弟!
护航?!
呵!”
她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讥诮!
“我白玉娘信不过外人!
更信不过那张擦屁股都嫌硬的‘海保单’!”
她玉腕一转!
笔尖在绢帛空白处唰唰写下一行铁画银钩的小楷!
“漕帮白玉娘!
拒护航!
自保!”
写罢!
她将笔重重掷于案上!
出“啪”
一声脆响!
丹凤眼如刀扫过染墨与主位阴影!
“左渡银矿!
自有漕帮快船!
自有‘惊雷铳’!
自有水寨兄弟!
不劳帅府费心!
更不花那冤枉钱!
买什么‘平安’!”
染墨枯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