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火砖下。
王铁柱临走前,用铅封将水力锻锤封在了三十丈深的暗河里,这一关键的器械,成了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
汴京城中,关于“雷火铳”
的传说,渐渐成了茶肆说书人的热门话头,就连巡夜的更夫,敲梆子时都不自觉地学着“咔嗒”
的燧石击声,仿佛那神秘的火器,给这座城市带来了无尽的遐想。
漕帮的货船,依旧载着贴着“沧”
字封条的糖箱,看似一切如常。
然而,箱里装的却并非真正的糖,而是童府用麦芽混观音土压成的糖砖。
这种糖砖掰开,便能看见里面夹杂的草茎,品质低劣至极。
甜水井胡同的老汉,照旧守着铜锅忙碌着,可锅里熬的却是童府赏的霉甘蔗渣。
那黏稠的糖浆,怎么搅都拉不出丝,全然没了往日的模样。
孩子们举着糖人,满脸抱怨:“这糖不脆声!”
最精明的辽国商人纳哈出,在雄州榷场花高价买了三百坛“塞上孤烟”
,满心欢喜地以为能大赚一笔。
可当他拆开坛口麻绳,才现封泥被换成了黄胶泥,酒色浑浊得如同黄河水。
他醉后,举着半片破碗对着月亮,愤怒地嚎叫:“南朝人偷工减料!”
却不知这酒曲是陈德胜故意留下的残方,里头少放了最关键的一味昆仑堇。
喝多了这种酒,会让人头疼欲裂。
而真正的酒曲方子,此刻正缝在岳飞新领的玉带衬布里,随着大名府巡边的马蹄声,没入燕山夜雾之中,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再次挥它的作用。
“琼霄玉液”
的鎏金牌子,已被换成“童府佳酿”
,坛底沉淀的铅粉多得竟能照出酒保那谄媚至极的笑容。
“竹露清欢”
的果香,被梁师成干儿子无情调包成蔷薇水,散出的甜腻香气勾着太学生们的荷包,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陷入这微妙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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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柴门醉月”
还在南熏门外瓦舍里勉强飘着酒香,只是买酒的王麻子被充了厢军,酒曲里掺的麸皮嚼起来像吃沙,全然没了以往的醇厚。
陈华启上任刑狱那日,真定府军器坊像是被风暴席卷过一般。
水车被拆了齿轮,那些原本推动着器械运转的关键部件,如今散落一地。
工匠们无奈地重新拉起祖宗传下的风箱,火星子四溅,落在童贯新颁的《禁奇技淫巧令》上,把“不得私造水轮”
几个字烧出焦黑的窟窿,仿佛是对这无理政令的无声反抗。
陈太初离京前呈给官家的铁匣子,如今却垫在延福宫太湖石底下养青苔。
里头西夏监军的供状被雨水洇成糊,那些足以揭露童贯罪行的关键证据,就这样渐渐消逝。
秋分那日,张猛在真定府城头点验守城弩,本就严峻的脸色愈难看。
他现弓弦全换成了童贯军械监的麻绳,脆弱得一拉就断,根本无法用于守城。
无奈之下,他只得把当年藏在耧车盾里的火铳管刨出来。
可如今局势如此,火铳管已无用武之地,只能熔成锄头给流民。
锄刃上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