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恐的表情。
高明量在大理城接到驿馆密报时,正悠闲地逗弄着一只金丝笼中的奇鸟。
他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笑意:“终于要滚了?段正严这摊烂泥,倒是被逼出了几分黏性。
也罢,且让宋使看看他这傀儡的狼狈!”
他随即修书一封给驿馆心腹,令其务必阻挠段氏留人,必要时不妨散布“段王恋栈叶榆奢华,不思归藩”
的流言。
接连数日,赵明诚夫妇陷入段和誉无休止的“盛情挽留”
之中。
赴崇圣寺登高、赏花、品新茶、夜游洱海……
段和誉绞尽脑汁安排着各类风雅活动,几乎日日缠在驿馆。
高明量所派的官员则每每在场,话里话外却是“段王孝心可嘉,然王驾久离鄯阐府藩邸,恐国政积压”
、“天使归期逾久,恐汴京圣上挂念”
之类,刺得段和誉面色愈惨白。
赵明诚既被段和誉那濒临崩溃的绝望情绪感染,心中恻然,又须顾及朝廷制度与大宋颜面,更对高明量那藏刀的笑面忌惮万分。
他温言安抚段和誉数次无果后,终于在一次宴后避开众人,将目光投向始终如青松般侍立阶下的岳飞,用京话低声道:“鹏举……此事……实在棘手!
你看……”
那眼神分明在说:!
八百!
加急!
报!
签枢!
定夺!
岳飞眉头紧锁,胸中亦是烦闷如堵。
这大理国王,当真是“色厉内荏”
到了极致,连依附大腿都这般毫无体面,令人既鄙其懦弱,又觉几分可悲。
他沉声道:“正使勿忧。
末将立急递!”
当夜,三匹快马自驿馆后门悄然而出,星夜兼程,背上插着枢密院直送京师的朱红羽翎急报,绝尘北去。
驿道马蹄声碎,将段氏的哀恳、高氏的冷嘲与宋使的困扰,一并卷入南诏古道的烟尘。
靖康四年七月中,大宋枢密院签书房内。
碎冰浮在琥珀色的酸梅汤中,散着丝丝凉意。
窗外蝉鸣聒噪,搅动着汴梁午后蒸腾的热浪。
陈太初展开刚从汗透淋漓的信使手中接过的、还带着风尘气息的皮筒卷宗。
他逐字细看那份由赵明诚亲书、岳飞附印加急送回的密报,阅至段正严不顾体面、近乎撒泼挽留使团,更欲强行跟随返京时,先是愕然,随即一个没忍住,“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
茶水差点呛进气管。
“咳……咳咳……”
陈太初忙用丝帕掩嘴,笑意难忍地摇头,“这个段和誉,被高氏逼得……竟是这般破罐破摔的做派?有意思,当真有意思!”
他放下密报,踱到巨大的坤舆图前,手指点在鄯阐府的位置,“这不是来‘感念天恩’,这是想‘挟持天威’以自保!
金蝉脱壳,彻底从高氏眼皮底下溜走!”
他整理衣冠,即刻入宫面圣。
紫宸殿中亦是闷热难当,赵桓刚令人搬进几大缸冰块降温,便听陈太初呈上这份别开生面的“边务”
。
赵桓听罢前因后果,尤其是段誉那段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