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还未呈报三司呢。
还有若无您克扣的那三万石‘损耗粮’,陈某哪来这般多的剿匪功绩?”
陈太初的话看似轻描淡写,却暗藏威胁,让周怀仁脸色微微一变。
就在这时,校场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张猛揪着一个粮商,大步走进营帐,气愤地说道:“大人,这厮胆大包天,竟敢在军粮里掺麸皮!
还说是大相国寺的货!”
陈太初闻言,目光落在粮袋上的“长生钱”
印记上,瞳孔微微一缩。
他清楚地记得,这“长生钱”
正是太子密信中提到的引挤兑的钱庄之一。
陈太初不清楚得是,东京太子殿下那时已经是焦头烂额了。
汴京钱号一群存钱得大汉聚集在大堂内。
“给老子换现钱!”
屠户张黑子满脸怒容,将手中的银票“啪”
地一声拍在柜台上,大声怒吼道,“你们这破纸前日还能买羊,今早连副下水都换不到!”
他的双眼瞪得滚圆,仿佛要喷出火来,对钱号银票的贬值愤怒到了极点。
钱号掌柜满头大汗,一脸焦急地解释道:“这是太子殿下的票引,童枢密都认……”
“呸!”
张黑子狠狠地啐了一口浓痰,不屑地骂道,“相国寺的慧明大师说了,用钱号票引的来生要堕畜生道!”
此时,在大相国寺放生池畔,气氛却显得格外静谧。
知客僧慧明正悠闲地拨着紫檀算珠,神色从容。
十八家当铺掌柜恭恭敬敬地跪坐在蒲团上,大气都不敢出。
殿后经阁里不时传出铜钱坠地的闷响,一筐筐重达三千贯的“香火钱”
正被悄无声息地倒进地窖。
“钱号的银票年息不过两分,坏了我等五分的规矩。”
典当行陈掌柜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满是怨愤,“昨日竟有佃农拿钱号票引赎祖田,这口子可不能开!”
他深知,一旦这种情况蔓延开来,他们这些当铺的生意将会受到严重影响。
慧明微微眯起眼睛,指尖轻轻捻碎一片金箔,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缓缓说道:“佛祖慈悲,老衲已命弟子放话——凡持钱号票引度者,需加三成‘消业银’。”
顿了顿,他忽然轻笑一声,又道:“听闻钱号库里现银不足三十万贯?”
挤兑事件,着实让太子不知所措,作为一国储君,哪里经历过这么鸡毛蒜皮得事情,得亏当初陈太初离开得时候,给他说过,当经历挤兑时要及时兑付,而且摆出得阵仗越大越好,拉钱得车越多越好,以皇家得信誉,应该不难,用人得话就用糖酒王掌柜与各商行得亲信。
政和七年十一月沧州莱州湾小山港
晨雾尚未完全消散,浓稠的雾气弥漫在海边,给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纱幕。
陈太初独自站在海边的礁石上,海风呼啸而过,将他的衣袍猎猎作响,手中的《匠户名册》也被海风肆意翻得哗哗直响。
不远处,流民的队列宛如一条蜿蜒的长龙,足足绵延了三里之长。
在这长长的队列中,木匠周大锤肩扛着祖传的墨斗箱,那墨斗箱看上去陈旧古朴,却透着一股岁月沉淀的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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