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颂芝,“你说本宫的孩儿还在?他还在本宫腹中,完好无损?”
颂芝单手端药,另一只手把年世兰按回了锦被之中:“娘娘,您放一万颗心吧,龙胎还在呢。
起初娘娘确实已经是小产的症状了,可是幸好咱们库里还有之前大将军送来的上好鹿茸和阿胶,江太医说这些东西的金贵程度就算是拿太医院所有的药材来都比不上。
不过现下娘娘还有些胎气震荡,接下来的几个月须得按时服药,多多卧床静养为上。”
年世兰冰凉的手摸上自己的小腹,感受那里传来的微微弧度,心中感慨万千。
哥哥啊哥哥,就算你现在风光不再,妹妹的孩子也是全靠了你才能存活下来。
“颂芝,服侍本宫服药。”
年世兰的目光重又坚定而冰冷起来,“本宫要早点好起来,好好照顾咱们这位曹贵人。
只要龙胎还在,本宫身为皇上亲封的贵妃,那就没什么可怕的。”
“是!
奴婢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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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
一道身影背光坐在窗前,昏暗的房间里,根本看不清这人的脸上到底是怎样的神情。
时至酉时,太阳已经落了下去,只剩下还未散尽的霞光,从半开的窗户里投了进来,晦暗不明地斑驳在地上瘫倒着的女子脸上,给青白的面孔平添了几分血色。
“咳……咳咳……”
曹琴默咳了几声,眉目间皆是凄凉的决绝,几股鲜血随着她剧烈的咳嗽顺着嘴角又涌了出来,一滴一滴,滴落在青石板砖的地板上,交叠相融在一起。
她伸出手轻轻擦去嘴角边鲜红的印迹,盯着自己指尖的血色突然就“噗嗤”
一声笑出了声来。
“皇上一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臣妾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不遵。
今日在景仁宫,所有嫔位及以上的娘娘皆在,连有孕的莞嫔和抱病在身的端妃娘娘都被请了出来。
臣妾一告了华贵妃给温宜喂药争宠下木薯粉陷害莞嫔,二告了余氏下毒谋害莞嫔玉贵人,还害的欢嫔难产去世,三告了她威胁碧常在背叛莞嫔,四告了她和年羹尧内外勾结卖官鬻爵。
这一桩桩,一件件,臣妾都是按皇上说的,讲得娓娓道来,义正词严,皇上还有何不满意的呢?”
胤禛握紧了拳头,声音中有着不易察觉的痛恨:“木薯粉?你还好意思再提!
要不是你下手太重,朕的女儿何至于差点殒命!”
“臣妾下手太重?难道她年世兰给温宜喂安神药就不是下手重了吗?她还不足一岁啊!”
曹琴默目眦欲裂,悲愤交加,“那是臣妾腹中掉下来的肉!
臣妾比谁都疼她!
再说,这难道不是皇上想要看到的吗?皇上一直想要的,不就是臣妾说出的那一句‘愿意倾尽这一生所有,以及余下的生命,去换温宜的平安’吗?莫非皇上记性这么不好,之前说过的什么已经忘了?臣妾可都记得呢!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字字锥心,句句泣血啊!”
“这是你自己选的路,怨不得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