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的那位西洋画师吗？”
“没错，听说西洋那边的绘画和咱们这儿的差别可大了。
咱们都是用墨，意境上也讲究留白。
西洋则喜欢把整张画纸涂满，颜色也丰富得多。
我在家时听父亲提过，这郎世宁是蓝色的眼睛，金棕色的头，西洋那边也多得是这样的人。
那时候我就想，这不都是咱们话本子里写的妖怪的样子吗？这回，我也定要看看这西洋人长得是个什么模样。”
听着眉庄的描述，黛玉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两世为人，西洋的玩意儿是见了不少，什么西洋钟，西洋香水，每年都会有这些进贡到宫里来。
可这西洋人，她也确实是从来没有见过。
可她低头一摸自己的肚子，又有了几分气馁：“要不是这肚子碍事，我也真想去看看呢。
姐姐你可要说话算话，看着能不能帮我拿些书回来。
这不是我要看的，是我肚子里的这个调皮鬼要看的。”
“你都这么说了，我难道还能不允了你不成？遵命，我的淑嫔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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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午后的日光错落，流淌在郁郁葱葱的叶片之上，在紧闭的眼皮上透出血红色的温暖质感。
耳畔传来轻巧如猫的脚步声，若不是榻上的女子耳力甚好，怕不是都听不见这声音。
收拾杯盏的声音响起，碰撞之间清脆如铃：“小主，怎这青天白日的就喝起酒来。
若是来了什么人看到，必要说你荒唐了。
奴婢等下就去给你煮份醒酒汤，别睡在这太阳底下了。”
女子鼻腔里传出一声柔媚的轻哼，把一方丝帕蒙到了自己的脸上，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慌什么，钱名世那点子事儿闹得满城风雨，皇上忙着查这人后面的尾巴呢，都多少天没召人侍寝了。
就算是召了，也召不到这里来。
倒是你，让你办的事儿办得怎样了？”
“小主，这淑嫔闭了门户，又招了新的奴才，听说是她弟弟专门挑过让宝郡王送进来的。
奴婢瞧过，那脚步和身形该是两个练家子，奴婢不敢轻举妄动去打探消息了。”
“也就是这个贱人好福气，这边失了个女儿，那边又怀了龙胎。
不过这公主还没死多久，剩下的还是个儿子，她自然不会放松警惕。
反正现在这宫里头有孕的又不止她一个，就连那定嫔的七阿哥也还那么小，不是吗？养不养得大，谁又能知道呢？”
听着身边的人走远，女子一把扯下了面上的丝帕丢在地上，竟是露出又哭又笑的表情：“可怜人，大家都是可怜人，谁又比谁更可怜呢？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