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不出其中的残酷,如今突然刺入眼帘,人人都惊愕得说不出话。
原本油滑怠懒的曾监牧一见这支队伍,便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笑,连忙抬手喝止了流犯:“止步!
退避道旁!”
“快快快!”
解差如驱赶猪羊般将众人搡至路边,好些人险些摔了,但碍于一路上这些解差的脾气,人们默默相互搀扶一把,都垂头敛息,没人敢出声。
很快,队伍走到眼前了。
那曾监牧也迅翻下马来,垂抱拳,肃立在道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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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兵踏尘而过,迎风而来浓重的血腥气。
乐瑶心头一震,再抬头时,那伤痕累累的队伍已远去了。
曾监牧缓缓抬起头来,静默片刻,又恢复了原来那副懒散油滑的形容,抠了抠鼻眼儿,不耐烦地吆喝起来,催促解差快点赶着人往前走。
穿过那场子,又走过一条窄短的巷子,里头便豁然开朗了起来。
乐瑶这才后知后觉地回望了一眼。
外头那片场子三面高墙、入口狭窄,形如覆瓮,应当便是古时用来围困敌军的“瓮城”
了,后世常说的成语“请君入瓮”
,便是入的这个瓮。
而过了瓮城,眼前才是真正的苦水堡。
大唐时没有沿街开设的店铺,黄土路两旁只有横平竖直的夯土坊墙,以坊市分割出了大大小小不同的区域。
与长安洛阳等地通常较为低矮的坊墙不同,此处坊墙高厚,墙上密密麻麻全是箭垛与射驽洞,二十步一望楼,三十步一武铺,四处都有戍卒巡梭。
走了约莫半刻钟,没见着多少平头百姓,满目皆兵。
与其说是个戍堡,不如说是个大军营。
北侧似乎是一排营房,隔着墙也能听见士伍操练之声,东侧则是各类匠作坊,从敞开的门里望进去,似乎还有几间简陋铺面。
匠作坊后有一条甬道,尽头似乎是汲水的地方,开有一口深井,井口非常狭窄,围着低矮的石栏,几个苦役正吃力地往上提水。
整个戍堡透着一股被风沙与严酷气候反复打磨出来的贫瘠荒凉。
越走,流犯们失望之色也溢于颜表。
即便心里个个都知晓,流放罪人之地绝无可能雕梁画栋、繁花似锦,但亲眼见到后的绝望终究还是不同的。
乐瑶还算淡定,至少有房子可住,她还以为要住帐篷呢。
一路看来,她心中反而暗叹,这样全靠人力的时代、这样物资匮乏的边陲之地,能筑起如此森严的戍垒,实在不易。
终于,流犯们被驱赶到一排低矮土屋外的空场上列队站定。
那曾监牧领着人进去交接,不多时,一名身着青色圆领袍的老文吏捧着簿册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名按刀而立的戍卒。
这老文吏约莫五十来岁,生了个瘦巴巴高颧骨的耗子脸,脸颊上还长了个大大的肉痣,痣上还有根长毛。
曾监牧交了差,对那老文吏摆手道:“老笀,人交给你了,我走了。”
那被叫做老笀的文吏撇着嘴点点头。
“小子们,走咯走咯,这破差事了了,都跟某去吃酒去!”
一卸了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