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殿下是最体恤不过的人了,平日里对他这个奴婢都没有丝毫傲慢之意。
怎麽会置天下百姓的生死于不顾?
但旋即又蹙眉露出担忧之色:「可是殿下……他们帮您得了皇位,又以为您到时候会默许他们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到时候殿下您不允,他们能答应嘛?」
淮西勋贵的厉害,他自然是有所耳闻的。
仗着战功赫赫,十分嚣张,况且支持自家殿下上位的兵权还算是朝他们借的,万一翻脸……
殿下该如何自处?
朱允熥把手上的狼毫御笔挂了回去,又从龙书案上随手挑了本摺子打开,漫不经心地看着,一边道:
「此一时彼一时。」
「现在是皇爷爷刚驾崩,新君未定,时局动荡。」
「五军都督府下辖卫所的那些副将丶裨将丶偏将和这群淮西人又有战场上的情谊,摇摆之间,肯定是更愿意选择跟着他们干,他们图的是一个前程。」
「只要我能把这个皇位坐得稳稳当当……」
「待我慢慢把内忧外患逐渐清扫,朝局稳定下来,再提拔起来一批自己人,同时潜移默化地分化他们,你看他们还跟着这群淮西人造反不造?」
朱允熥把手上无聊的请安摺子合上,随意往旁边一丢。
说白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往往皆为利往。
淮西勋贵侵占民田,受益的是他们自己,还有他们的那些亲戚,义子之流。
难不成这好处还能分给每一个士兵?
即便是他们的亲戚丶义子之流,如果朱允熥能给他们更大的好处,如何不能分而化之?
这其中朱允熥可以操作的空间就很大了。
当然,这种权柄的回收是不能一蹴而就的,毕竟朱允熥现在的根基还是太薄弱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在时机成熟之前,这群淮西人现在该哄着还得哄着。」
朱允熥缓缓地道,对于此事并不着急。
他即将接手的,是一个国家,是整个大明皇朝,其中错综复杂的纠葛和博弈太多,内忧外患,一切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