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君爱国之人。
当然是最容易被感触到的。
况且他这人性子直,觉得不对的事情,不分场合都会说出来,之前暗地里当然没少骂。
这时候气氛一到,就更愧疚了。
这也看得詹徽和傅友文二人都愈发不好受。
同时也只能耐心安慰道:「刘先生且宽心,况且陛下今日早朝也曾说过,不知者不罪,陛下没有怪罪任何人。」
听他这麽说。
刘三吾面上的自责之意却更深了许多。
长叹了一口气哽咽道:「陛下平白承受如此冤屈,却能不喜不悲丶淡然处之,这……更让老夫惭愧啊。」
詹徽和傅友文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傅友文不由慨然叹道:「这份格局和心性,远比我等宽宏,倒是我们虚活了几十年一般。此事若是放在前朝……」
虽然他忍不住下意识地拿前朝和现在对比一番,甚至已经有感而发地想要吐槽一波那个满手血腥的洪武陛下。
不过说到这里,他还是很有分寸地没有继续说下去。
詹徽挑了挑眉。
十分认可地看了傅友文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种事情。
要是换成朱元璋,估计早就忍不住开始杀人了。
他们都以为今天只怕要用一些人的血来平息,毕竟身为一国之君丶大明权柄最高之人,平白承受了这麽久的骂名,现在把一切昭然示人,就是真砍上几波人泄泄愤也是理所应当的,谁都不会说点什麽。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
早朝之上,无事发生,别说流血,便是庭杖的声音都没有听到便下了朝。
此时把这些事情摆在一起,当朝在文臣之中影响力最大的三个人,竟只剩下相顾无言的惭愧。
良久,詹徽才深吸了一口气收敛好自己的情绪,缓缓开口道:「罢了罢了。」
「得遇明君,此为我等之幸,当喜乐开怀才是。」
「之前我们担心的不就是这一点麽?怕自己选错了,觉得自己被蒙骗了,觉得自己害了大明丶愧对先帝丶愧对百姓,如今却是一切自解了,该高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