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复杂了那么一点点??
陆择盯着那几行符号,深邃的眼眸里,那片沉静的寒潭深处,第一次,漾起了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涟漪。
片刻后,他放下笔,伸出手,第一次,不是出于知识需求,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探究的意味,翻开了乔欢轻轻放下的那份文件夹。
他的目光没有落在陆明舟工整的批注上,而是落在那光滑冰冷的塑料封皮上。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不属于纸张和墨水的、极其微弱的温度?
那天从陆择的教室离开,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平静和他笔下的沙沙声。
乔欢站在寂静的走廊里,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她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又回头望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
心里某个地方,好像也随着那声轻微的“咔哒”,彻底关上了。
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只有一片沉甸甸的、被冷水浸透的疲惫和……?清醒?。
原来,维系她和陆择之间那点微薄联系的,从来都是她单方面的“噪音”——她的靠近,她的关心,她的打扰。
一旦她停下来,世界就会安静得可怕,只剩下他和他笔下的公式。
“如果我不主动联系他,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这个认知,像一颗冰冷的石子投入心湖,激起一圈圈带着凉意的涟漪,然后缓缓沉底。
也好。
乔欢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自嘲又释然的苦笑。她用力吸了一口走廊里微凉的空气,挺直脊背,不再回头看一眼,脚步坚定地朝着自己的教室走去。
日子像溪水一样平缓地流过。
乔欢没有再刻意避开陆择,只是不再像卫星一样围绕他旋转。她的生活重心悄然发生了转移。
初二那次惊艳全校的省物理竞赛一等奖后,如同一声惊雷,炸开了长久笼罩着她的阴霾。
班上那些曾经或明或暗欺负她“书呆子”、“土包子”的目光,悄然发生了变化。羡慕、探究,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取代了曾经的恶意。
更让她感到温暖的是,她身边多了几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欢欢!快看!老班新发下来的这套拓展卷,最后一题那个复合场模型,是不是有点你上次竞赛那道题的影子?”
课间,同桌林晓晓咋咋呼呼地凑过来,胳膊亲昵地搭在她肩上,指着试卷上一个复杂的图形。
“真的诶!”前排的数学课代表陈薇也转过身,眼镜片后的眼睛亮晶晶的,
“乔欢,你上次用那个矢量叠加法解耦的思路太绝了!这道题我感觉也能借鉴一下?
帮我看看第一步这样拆解方向对不对?”她把自己的草稿本推过来,上面画满了认真的推导。
乔欢看着她们眼中纯粹的求知欲和信任,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这种感觉,踏实而温暖。没有高高在上的评判,没有理所当然的索取,有的是平等的交流、热烈的讨论和互相启发。
“嗯,”乔欢接过草稿本,仔细看了看,拿起笔,“思路是对的,但你这里用平行分量的时候,
忽略了边界摩擦的非线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