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慌乱。
果然,爬墙声顿了顿,转而朝客房方向去了。
顾昭翻身跳出窗户,鞋跟在砖墙上擦出火星,绕到后巷时正看见道墨色身影贴在客房门前,短刃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夜枭。"顾昭的声音像块淬了冰的玉,"墨衣先生给了你什么好处?"
黑影猛地转身,面罩下的眼睛像两口深潭。
顾昭这才看清他腰间挂着串青铜铃,每颗铃铛上都刻着歪扭的古篆——是破灵铃,专门用来压制古物灵性。
怪不得之前感知不到他的气息,原来早有准备。
"交出残玉。"夜枭开口了,声音像砂纸擦过铁板,"否则你师父的骨头,就要和这赌石馆一起烧了。"
顾昭的瞳孔骤缩。
他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师父抱着半块残玉冲进暴雨里,说"守灵人要灭口";想起今早苏绾翻出的旧报纸,头版是"苍山矿难七人遇难",照片里遇难者脖子上都戴着和夜枭腰间一样的青铜铃。
"你知道我师父是谁?"他往前踏了一步,墨玉在口袋里烫得几乎要灼穿布料,"还是说,你知道残玉里藏着什么?"
夜枭的短刃突然划出银弧。
顾昭侧身避开,手背还是被擦出道血痕。
鲜血滴在青石板上的瞬间,墨玉突然发出蜂鸣,夜枭的破灵铃竟被震得嗡嗡作响。
他脸色大变,反手甩出三枚烟雾弹——是掺了朱砂的,能屏蔽灵性感知。
烟雾腾起的刹那,顾昭摸到了夜枭刚才站的位置——地上有块碎瓷片,刻着半朵缠枝莲。
他认得这花纹,是苏绾家传古籍里记载的"守灵人标记"。
"苍山脚下,旧庙遗址。"
纸条被风卷到脚边时,顾昭正蹲下身捡瓷片。
字迹是用朱砂写的,笔锋凌厉得像刀,和柳叶刀白天塞给他的"小心雷九爷藏玉洞"那张纸条,出自同一双手。
后巷的狗突然叫了起来。
顾昭抬头,看见二楼资料室的灯亮了——是小七,正趴在窗口冲他挥手,发间石粉在月光下闪着微光。
他这才发现,自己掌心的墨玉不再发烫,那些银线已经连成完整的纹路,最中央刻着两个小字:归墟。
"顾先生!"小七的声音带着颤音,"苏小姐来电话了,说苍山旧庙的地方志找到了!"
顾昭捏紧纸条,血珠顺着指缝滴在"旧庙遗址"四个字上。
东方的天已经泛起鱼肚白,他听见远处传来汽车鸣笛——是苏绾的车,车牌号在晨雾里若隐若现。
归墟,旧庙,守灵人...师父留下的半块玉,雷九爷的赌石馆,夜枭的破灵铃,此刻在他脑子里拼成幅模糊的画。
他摸出手机给苏绾回消息,指尖悬在发送键上顿了顿,最终只写了两个字:
"出发。"